她和邵振嶸的家……
她會好好活下去,因為他和她在一起,他一直會和她在一起。
她會努力讓自己重新開始生活,就像他從來不曾離開,就像他永遠在她身邊。
她銷假,重新回公司上班,畢竟工作可以讓自己閑不下來。新晟這條線她還是一直在跟進,所以避免不了與林向遠的見麵,但談的全是工作。
沒想到有一天在走廊裏遇見林向遠,她打了個招呼想要走過去,他卻突然問她:“前陣子你不是說在找房子,找得怎麼樣?我正好有個朋友要出國,他的房子要出租,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的語氣很自然也很熟稔,仿佛隻是老朋友隨意聊天。她租的房子快要到期,房東要收回去裝修,她正在四處找房子。也不知道林向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但她還是說:“不用了,謝謝林總。”
林向遠不知不覺歎了口氣:“曉蘇,你別這樣見外,我隻是想幫幫你,並沒有其他意思。”
她知道,但她隻是不願意生活中再與他有任何交集,她抬頭看到同事正朝這邊張望,連忙說:“我同事在找我呢,我得過去了。”
杜曉蘇沒想到林向遠對這事的態度還非常認真,過了幾天又打電話給她:“房子你要不要看一下?我朋友急著出國,你也算幫個忙。租金對方說了好商量,主要是想找個可靠的人,住著日常維護一下,省得房子被弄壞了。”
畢竟是合作方的副總,杜曉蘇覺得再拒絕下去似乎就顯得矯情了,於是記下房東的電話號碼,答應過去看一看。正好周末的時候,鄒思琦有時間,就陪她一起去了。
房子地段真不錯,離她上班的地方很近,地鐵就是三站。裝修中規中矩,房東拿到OFFER要出國去,所以租價相對便宜。鄒思琦看了都動心,覺得實在劃算,二話不說替她拍了板,當場就先交了押金。正好雙休日用來搬家,曉蘇東西不多,鄒思琦幫她找了輛車,一趟就搬完了。
兩個人累癱在沙發上,看東西七零八落地擱在地板上,也沒力氣收拾。
鄒思琦說:“什麼都好,就是家具什麼的都太男性化了,趕明兒重新換個窗簾,把地毯什麼的也換了,就好了。”
杜曉蘇累得有氣無力:“我沒那心思了,等房子裝修好,我就搬了。”
鄒思琦有些小心地問她:“要不要找設計公司?”
杜曉蘇倒笑了一笑:“我請裝飾部的同事幫忙做了幾張效果圖,看著還沒我自己設想的好。”
“倒忘了你就是幹這個的。”
“其實不太一樣,室內裝飾跟結構設計差得很遠。”杜曉蘇語氣很平靜,“再說我跟振嶸商量過,我們很早之前就商量過怎麼樣裝修了。”
她的語氣似乎很隨意,鄒思琦卻不太敢搭腔了,杜曉蘇倒又笑了笑:“總算搬完了,晚上想吃什麼,拉著你幹了一天的苦力,我請你吃飯吧。”
“那行,”鄒思琦有意放輕鬆語氣,“我餓了,非大吃你一頓不可。”
杜曉蘇把地上的紙盒踢到牆角去,很爽快地答應:“行!吃牛排,我也餓了,咱們吃好的去。”
那天晚上吃完飯兩個人又回來收拾屋子,一直弄到夜深人靜才收拾好。
鄒思琦下去便利店買了鴨脖子,杜曉蘇買了幾罐啤酒,兩個人啃著鴨脖子就啤酒,你一罐,我一罐,最後都喝得有點高了。
鄒思琦說:“曉蘇,你要好好的,不然我們這幫朋友,看著心裏都難受。”
杜曉蘇笑嘻嘻,又替她拉開一罐啤酒:“你放心吧,我好著呢。”她仰起臉來,屋子裏隻開了一盞壁燈,幽幽的光映出她眼中蒙蒙的水霧,“思琦,你不用勸我,我不難過,真的,我挺好的。再過陣子新房子裝修好了,我再請你吃飯,在新房子裏。我和振嶸……本來一直想請你吃飯……”她的聲音有些低,於是顯得喃喃,“思琦,你別勸我,我受不了,有什麼話你別跟我說。你得讓我緩一緩,我這輩子也許真的緩不過來了,可是你就算哄我……也別再提了……就當我……就當我自己騙自己也好……我是真的……就這樣了……”
她的聲音慢慢低下去,終於沒有了。鄒思琦不敢說話,怕一開腔自己反倒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