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銀子明明是她許諾出去的!”劉文熙指著苗子茜,義正詞嚴。
“然而,你才是始作俑者。”秦芃依然一臉的氣死人不償命的微笑。
劉文熙盯著秦芃看了半晌,見秦芃一直都微笑如常,知道自己這一次是逃不過去了,懇求道:“說實話,我每次出來帶的銀子也不多。你們兩個都是大老板,怎麼會拿不出一萬兩銀子呢?你們就別為難我了。”
“你之前也聽說了,我們先前已經借給了石村長一萬兩銀子,至今,他分文未還。請問,我們哪裏還有另外的一萬兩銀子給他?”秦芃依舊是笑眯眯的,像是一隻溫和的狐狸。
苗子茜見劉文熙肉疼,便勸慰道:“你想想啊,這一萬兩銀子又不是我們平白地跟你要的。等到我手裏的這匹奇石玉石賣了出去,轉眼不就還給你了嗎?我們不過是跟你借銀子來應急而已,又不是不還。”
“不還!堅決不還!”秦芃依舊是笑眯眯的,但是語氣十分堅決:“不讓他疼一回,他就記不住這個教訓!今次是我們運氣好,子茜手藝超群,又辨別出了玉石,我們才能不虧損。要是沒了這樣的好運,這兩萬兩銀子石村長何時才能夠還得起?銀子滯留不動,是為商之大忌!”
劉文熙聽得秦芃說得堅決,知道這回是躲不過去了,便隻有不滿地嘟囔幾句,最終還是乖乖地拿出了一萬兩銀票給秦芃。
苗子茜看得瞪大了眼睛,這劉文熙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樣子,竟然會乖乖地聽外表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秦芃,真是一物降一物!
“那就多謝了。”苗子茜接過秦芃轉遞過來的一萬兩銀票,笑眯眯地對劉文熙說:“多謝啦!你這個人情,我會記住的。”
“不用特意記住。”秦芃笑了,說:“你忘了,他之前把你嚇得那麼厲害,這一點銀子,就當是給你的賠償了。”
劉文熙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指著秦芃半晌,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這樣做會不會有點過分?”苗子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旁的劉文熙忙點頭附和。
“一點都不過分。”秦芃依舊笑得溫和,但是話語依舊是堅決得擲地有聲:“要不是子茜心裏足夠堅強,還不就被你嚇壞了?你這個不分輕重,喜歡胡鬧的性子,是得改改了。”
聽秦芃這麼說,苗子茜想起先前石秋蘭跟自己說的話,也忙點頭道:“這倒是真的。比方說,你最近總是欺負秋蘭。”
劉文熙此時倒是忍不住一笑,說:“我難得碰到她這麼好玩兒的人,當然不會就此放過了。”
見劉文熙說得坦蕩,不像是故意隱藏著什麼男女之情,苗子茜不由地蹙起了眉尖兒,忖度了片刻,說:“這世上好玩兒的人多了去了,你若真的隻是為了好玩兒,就去找別人去。秋蘭是一個性子很拗的人,隻要是她決定的事,誰也拉不回來。”
“她認定的事?”劉文熙詫異,“她認定了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苗子茜見此,就更明白,劉文熙和石秋蘭打鬧,純粹就是為了好玩兒,心底更加憂慮。雖然石秋蘭沒有說,但是苗子茜從她總是提起劉文熙的話中推測,長此以往,隻怕石秋蘭會對劉文熙生出什麼情思來。
男人要讓一個女人對他產生情思很容易,但是一個女人要讓一個男人對她產生真情卻很難。
苗子茜不希望,將來石秋蘭真的喜歡上劉文熙的那一天,劉文熙還會像今天這樣,很真實,但是很不負責地說:“對不起,我隻是覺得你好玩兒而已,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苗子茜在這裏憂慮重重,劉文熙卻在那裏滿不在乎地說:“你們女人真是想得多。”隨隨便便敷衍了苗子茜一句,劉文熙又開始很有興致地和秦芃討論起收購礦廠的事來。
苗子茜看了和秦芃說得高興的劉文熙半晌,默默地揣著銀票離開了,想著該怎麼和石秋蘭說,讓她不用太在意劉文熙這個人。
第二天,苗子茜找到了石顯,將銀票給了他,把石顯感激得連連道謝。
辭別了石顯,苗子茜尋了半晌,沒有見著石秋蘭,跟下人打聽,說是一早就出去了,這會兒還不見回來。
苗子茜想想,自己屋裏的那一堆石頭還沒有擺弄完,便將此事先放一邊,先去雕琢石器去了。
因為有了前一天的摸索,苗子茜漸漸地把已經有些生疏的技藝都練了回來,雕琢起來便更加順手了,叮叮當當地趕了一上午,一件造型優美的石器就漸現雛形了,連一向對苗子茜的這種石匠手藝不屑一顧的劉文熙,看見也忍不住嘖嘖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