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芃一聽石文翰這麼問,就知道石文翰是在追究他剛才所說的話,心底不由地一沉,心想,看來這石文翰對苗子茜是認真了,那以後可就麻煩了。
苗子茜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石文翰,說:“剛才不是說了嗎,這些是我從村長那裏買來用作雕琢的。”
“那你一直都在擺弄這些石頭?昨天一整個晚上?”石文翰眸子裏閃出某種光彩。
苗子茜雖然覺得石文翰問得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點頭,然後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石文翰臉上光彩頓生,有些傻乎乎地笑道:“擺弄這個好,擺弄這個好!你繼續弄吧,我們先離開,就不打擾你了,不打擾你了。嗬嗬。”
說著,石文翰當先一步離開。
其他人也跟著離去。
苗子茜看著變得空蕩蕩的門口,半晌,鬱悶地說:“神經病!”
石秋蘭此時早已擺成了“大”字躺在床上,盯著帳頂說:“以後他發神經的時候還多著呢,這點毛毛雨算什麼?”
說罷,石秋蘭在床上打了個滾兒,一條胳膊支住腦袋,欲說還羞地問苗子茜:“對了,那個劉文熙,你覺得他為人怎麼樣?”
苗子茜奇怪地看了石秋蘭一眼,不答反問:“你問他做什麼?一匹脫韁的烈馬!”
石秋蘭眨眨眼睛,笑道:“人家好奇嘛。”說罷,又一下子坐起來,有些生氣地說:“你剛才也看到了,他從京城開始,就一路跟我唱對台戲!這遠的不說,就從我們到家開始,他已經挑唆我爹訓誡我好多次了!真是個惹人厭的家夥!”
苗子茜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想到先前在荷花宴上看到劉文熙糾纏石秋蘭的事,愈發地忍不住了,大笑起來,揶揄道:“人家看你是特別的,所以才要故意地欺負你,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你自己想想看,他對其他人有沒有這麼壞?”
石秋蘭還真的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十分鄭重地點頭道:“對,他對我就是很壞!”說罷,抬頭看著苗子茜,連珠炮似的抱怨道:“依我看,他這個人本質就有問題,對誰都是一副使壞的樣子,對我尤其地壞!氣死我了!要是能咬他一口,我真恨不得咬得他血流如注……”
“行了行了。”苗子茜聽石秋蘭越說越暴力,越血腥,便笑著打斷她說:“姑娘家的,幹嘛說得這麼血腥!你要是真的煩他,那就無視他,而不是每日裏和他鬥個沒完!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依你的個性,也不是個能忍住的主兒。所以啊,你們暫且就這麼相處下去吧,看以後事情還會不會有轉機。”
石秋蘭還要抱怨時,見苗子茜已經一手拿著小錘子,一手扶著那些在她看來破爛不堪、沒有任何價值的石頭叮叮當當地打磨起來了,便無聊地打了個嗬欠,無精打采地說:“算了,我看你也不打算理會我了,正好這一路上和那混蛋鬥得累了,先休息一會兒,醒來再和你說話。”
說罷,石秋蘭頭往裏一歪,很快便睡著了。
苗子茜還從來沒有見過誰能睡得這麼快,不禁啞然。待石秋蘭一睡著,一屋子便又陷入了沉寂之中,苗子茜原本雕琢石頭的動作也緩慢了下來,最後,她幹脆停住了手,呆呆地坐在那裏發呆,想著秦芃這一路以來對他們一家的照顧;想著那個月色皎潔的夜晚,秦芃溫柔地和她說話,深情款款;想著黎明的時候,秦芃幫她掖好被角時,落在她額頭上那輕柔的一吻……
一時,種種往事、種種猜測、種種情緒湧上心頭,苗子茜隻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都要炸了。
秦芃對她特別地好,苗子茜之前並沒有注意到,即使是偶爾察覺了,也想當然地認為是因為他們一家人對秦芃來說有重要的用處,卻從來沒有想到,秦芃是對她用了心思的。現在,一旦發現了,一些長久以來被苗子茜有意或是無疑忽視的細節,便都跑了出來,爭先恐後地要展示給苗子茜看,弄得她整個精明的腦袋,現在都變得像漿糊一樣,停滯不前、運轉不動、昏昏沉沉的。
“啐!”一把扔下手裏的小錘子,苗子茜雙手在自己的麵頰上拍得劈啪響,自己罵自己道:“苗子茜!爭氣一點!別為了這一點小事就弄得自己心煩意亂的!你悲催地穿越了,如今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努力地奔小康才是你最應該關心的事,至於其他的事,神馬都浮雲!嗯,就是這樣!”
說罷,苗子茜拿起錘子,敲得愈發地響亮了。
苗子茜在這裏為了發現秦芃的情意而糾結,那邊,石文翰也正夾槍帶棒地諷刺秦芃拐帶苗子茜出來,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