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根本就不懂醫術,完全是被別人吹捧上來的。
畢竟,現在虛有其表的網紅,比比皆是。
想到這裏,錢醫生加快腳步,拿了手電筒,又飛快地回到了楊文誌的病房。
到了病房之後,他將手電筒遞給金馮清風,說道:“馮院長,您要的手電筒。”
馮清風沒有辦法,隻好接過手電筒,然後看向其他人,穩穩心神說道:“那……我開始了。”
其他人早已經翹首企盼,此刻聽到馮清風說的話,恨不得催促他快點進行。
隻不過人家是院長,這些醫生也隻能看著。
雙眼之中的好奇早已經快要穿透馮清風。
馮清風沒有辦法,隻好拿起手電筒開始給楊文誌做檢查,她先掀開楊文誌的左眼,用手電筒照射在左眼上,片刻之後,左眼仍然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轉頭,對一屋子的醫生說道:“左眼,對光刺激並沒有反應。”
說完,他又掀開右眼,再一次將手電筒的光照在了楊文治的右眼上,過了片刻之後,他的聲音響了起來:“右眼,對光刺激也沒有反應。”
聽到這句話,眾人頓時看向江宇。
江宇微微蹙起眉頭,目光低沉,落在了楊文誌的身上。
不應該呀。
難道他的猜測出錯了,龍鱗並不是代表著眼淚,息壤也不是代表著稻穀,所以在不斷地刺激之後,楊文誌還是沒有醒過來。
可是他覺得自己的想法並沒有錯,按照金二針所記載的這兩句話,龍鱗應該指代的是眼淚,息壤指代的是稻穀,可是從現有的情況來看,又似乎再說他的推理是錯的。
他對自己極為自信,這種自信來自於他對周圍事物的敏銳觀察和細心鑽研,可是此刻,經過光反射檢測之後,楊文誌仍然是沒有變化,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自信產生了懷疑。
錢醫生雙手抱臂看著江宇,半晌之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江副縣長,看來你的辦法真的沒有什麼用,病人的病情並沒有好轉……剛才我們的賭注……”
他刻意提醒江宇,不讓他忘了剛才的賭注。
聽到錢醫生說的話,馮清風立刻打斷他的話:“錢醫生!”
重重的一聲,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可是錢醫生就像是根本不知道馮清風為什麼要喊他,仍然糾纏著江宇說道:“江副縣長,你剛才答應過我,如果你賭輸了,就放棄這個病人,所以……”
他抬起眼眸,目光灼熱地落在江宇的身上,非要江宇給一個確定的答案:“你會放棄他的,對吧?”
江宇視線落在了楊文誌身上,放棄?他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他不會放棄任何人,更不會放棄任何病人。
不過,他的確是答應過錢醫生,那就是如果賭注賭輸了,他就放棄嚐試,所以他放棄的是嚐試,而不是某個人。
江宇淡淡一笑,說道:“對不起,我不會放棄他。”
聽到這句話,其他人都早已經料到是這個結局,忍不住在心中哀歎道,果然啊果然,江副縣長這是打算耍賴。
位高權重之人,把自己的麵子看得比命重要。
然而,江宇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懵逼地站在原地。
江宇說道:“不過,我答應你的,是如果我輸了,我就放棄嚐試,既然我已經答應你,自然不會反悔,所以……”
說完這句話,他將插在楊文誌身上的兩根針拔了出來,用消毒棉簽擦了擦手,才緩緩地轉頭對錢醫生說道:“錢醫生,現在這名病人,仍然是你的病人,我不會再幹涉這件事。”
答應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反悔。
眾人愣住了。
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
他們都以為江宇會耍賴,但是江宇沒有耍賴,更沒有用強權命令他們,更沒有用自己是清水縣副縣長的名義,直接把楊文誌轉走。
他一切行為都是符合規定的,如果非要說不符合規定的行為那麼隻有一條,就是那是以一百多年前的經驗認為能救活現在昏迷的植物病人。
錢醫生也有些動容,他最開始跟江宇打賭,無非是看不下去,所以才想要跟江宇打賭,挫挫銳氣,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最後倒是這麼爽快就放棄了。
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江宇的視線再一次落在了病床上的楊文誌身上,他輕輕地搖搖頭說道:“我走了。”
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的楊文誌嘴唇動了動,然後,所有人就聽到了一聲低到幾乎要墜入塵埃的聲音:“江副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