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風見楊文誌始終沒有醒過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而江宇站在一旁又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其他人的目光如狼似虎,直接落在江宇的身上,明顯就是想要讓江宇表態,無奈之下,他隻好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說道:“江副縣長,江副縣長……病人……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有膽大跟著附和道:“對呀,剛才我一直在看病人,病人的確沒有什麼變化,江副縣長,看來這個辦法並不靈。”
“江副縣長,這畢竟是一百多年前的辦法,放在現在,肯定也是不實用的,要不我們想想其他辦法吧?”
“是啊,江副縣長,目前國內還沒有治好植物病人的先例,要不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
一個個雖然嘴上沒有說,你輸了,但是言語之間都是這個意思,病人沒有醒過來,那就是輸了。
可是他們都不會主動去說這句話,因為他們知道,站在他們麵前的人到底是誰。
就算江宇耍賴,他們也沒脾氣。
江宇的手指搭在了楊文誌的脈搏上,半晌之後他才抬起頭看向其他人說道:“這麼著急就下定論了?我們先做一番檢查吧。”
其他人本來是已經打算說再想其他辦法,讓江宇可以順驢下坡,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江宇竟然堅持給病人做檢查,要是最後病人的情況沒有任何變化,這不是自找其辱嗎?
病人現在躺在床上,沒有任何變化,其他指數也是穩定不變的,顯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既然這樣,還不如直接承認自己輸了,倒也落得個光明磊落、痛痛快快的形象。
可是現在,他非要死個明白,尷尬的人最後是他,但是他是副縣長,如果他尷尬了,那麼尷尬的人又是他們。
眾人懷著不安的心情看向了馮清風,打算讓馮清風出麵,讓江宇打消這個念頭。
馮清風當然也是這樣想的,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算了,於是他想了想之後說道:“江副縣長,沒有必要了吧,天色不早了,我請你去吃飯吧?”
他不知道江宇到底在堅持什麼,結局已經是這樣了,就算是做檢查又能改變什麼呢,還不如聽之任之。
然而江宇卻堅持說道:“怎麼能這麼就算了呢,不是要打賭嗎,打賭講究的是一個心服口服,就這麼結束了,恐怕大家心中都不服氣吧?”
其他人很想說,不要再提打賭了。
而且,打賭的結果也已經出來了,很明顯,江宇輸了不是嗎,所以,何必堅持呢?
馮清風隻好說道:“好吧,江副縣長,既然您堅持的話,我也不好說什麼,這樣吧,為了公平公正,接下來檢查我來做吧。”
說完,他看向其他人,明顯是在問其他人有沒有意見。
大家自然是沒有意見。
畢竟,其他人權威性不夠,而如果是江宇或者是錢醫生檢查,那更不能服眾,所以還是由馮清風檢查,最為公正。
江宇沒有意見。
錢醫生也沒有意見:“多謝馮院長。”
對植物病人進行檢查,其中最常見的便是神經係統體檢。
而在所謂的神經係統檢查中,最簡單的檢查便是刺激眼球,看植物病人的眼球是否對光反射產生反應,如果眼球對光反射並未產生反應,這說明病人沒有好轉的現象,如果病人對光反射是有所反應,則說明病人情況好轉。
所以做這個檢查其實很簡單。
隻需要一個手電筒就可以完成。
但是馮清風雖然這樣說,心裏卻仍然很緊張,他緊張的不是病人情況好轉,而是如果病人情況沒有出現好轉的現象,那是意味著徹底判定江宇是輸家。
江宇是清水縣副縣長,如果輸了這個比賽,那可就是在這麼多醫務人員麵前丟臉了。
他不得不考慮這件事。
江宇反而沒有任何顧忌,他現在想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檢查病人的情況是否有所好轉,如果病人情況出現好轉的狀態,那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見馮清風仍然是站在原地,忍不住皺起眉頭說道:“怎麼了?馮院長還有所顧慮嗎?”
如果還有什麼顧慮,大可直接說出來。
馮清風連忙搖頭,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沒有沒有,江副縣長,我沒有什麼顧慮,那個……小錢,你去拿一個手電筒給我。”
這個小錢自然是指錢醫生,錢醫生點點頭,二話不說轉頭就去拿手電筒。
其實他也很想早一點知道結果,因為他覺得自己篤定的事情並沒有錯。
江宇的辦法根本就沒有效果,就憑這兩根針,就可以讓病人蘇醒,這真的是天方夜譚。
而且,還是一百多年前的辦法。
以前他覺得江宇的醫術很高明,可是看到他今天所做的幼稚的事情之後,突然覺得這個人也許隻是空有其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