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在她嘴唇上吮吸著卻感覺不到一絲水分,這兩張嘴唇都是幹癟的。他發現懷中的穆娜身體變得冰冷,並且正在不停抽搐著。他嗅到血腥的氣息。懷中的穆娜已變成了垂死的淑惠。
她的腹部起伏著,上麵還插著一把刀。血水從刀口處不停的湧出,浸濕了白色線衣。他的嘴唇在抖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他用盡全力想要把她推開,卻被淑惠那雙枯枝般雙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嚨。他呼吸越來越困難……就在將要窒息的邊緣,他遽然驚醒。
他支起身子,大口喘息著環視了四周。確認自己在臥室裏以後,才又躺了下去。過了良久才緩過勁來。他從床上坐起,感覺頭頂一陣暈眩。他拿起枕巾擦拭著頭上和身上的汗水。
這時,他聽到客廳傳來電視的聲音。心裏踏實了許多,淑惠還是回來了。他扔下毛巾來到客廳,客廳內光線很暗,電視的音量調的很小什麼都聽不清,隻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淑惠蜷縮在角落裏麵無表情呆呆的看著電視。
他搖晃著走到冰箱前,從裏麵拿了瓶冰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然後對淑惠說:“冰箱裏有吃的,你要餓了就吃點,吃完早點睡。”淑惠沒有理她,依舊看著電視發呆。他自覺沒趣就打算回屋,臨進屋時,他又看了一眼淑惠。這時從淑惠臉上看到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說:“愛裝就裝吧。”他躺在床上,回想著夢中的穆娜,那個不屬於自己的自己的女人。很快又昏昏睡去。
醫院三層辦公室外圍了許多看客,辦公室裏一高一矮兩位派出所民警正在給王老伴兒耐心地做著工作,矮個民警說:“大媽,醫院出具的驗屍報告我們都看過了,現場搶救視頻我們也看了,醫院方麵沒有責任。現在您最主要的就是配合醫院辦理後續手續。您說的那個黑衣人我們記下了,找人的事兒您交給我們辦。您放心,如果真有您說的這個人,我們一定能把他找出來。”
“民警同誌,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說的全是事實。你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我肯定我看到的那個人他不是活人。我不能讓我們家老王就這麼走得不明不白。”說著說著王老伴兒又哭了起來。
兩個民警互看了一眼,高個民警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是活人我們上哪給你找去呀。”
矮個民警關心地說:“大媽,您就放心吧,您家裏還有什麼親屬呀,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幫您一起處理,您在醫院忙活一天了,我怕您的身體吃不消。”
高個警察看了矮個警察一眼,然後對王老伴兒說:“大媽,事情經過我們都了解了,您看看我們記得對不對,如果沒問題您就在後麵簽個字。然後我們趕緊回去掉監控找您說的那個人。”說完,將記錄筆記推到王老伴兒麵前。
兩位民警出了醫院,高個民警笑著說:“咱們上哪兒給她找這個雨衣僵屍去呀,這老太太說的還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什麼穿著黑色橡膠雨衣,麵色是灰白沒有一點血色,臉上皮開肉綻的肉還都向外翻著。說得還挺邪乎。要不是看她這麼傷心,我都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矮個民警不耐煩地說:“行了,別扯淡了,一會兒跟頭兒彙報一下,看他怎麼處理吧。”高個民警在後麵不待見的瞥了一眼矮個民警,也跟著鑽進警車,二人直接回了派出所。
這一夜,袁飛也是惡夢不斷,夢魘過後他掙紮著從床上坐起。心中的驚悸許久才緩解過來。他不停地大口的呼吸著,悲痛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在心裏不停地嘶吼著:“爸……你別走……”他對父親的記憶就停留在了九八年七月暴雨的夜晚。
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他依舊無法釋懷。每到雨夜都使他痛不欲生。從那以後,他開始害怕貓,害怕聽到貓的叫聲。他認為貓的叫聲能招來死亡。他聽說過貓的尾巴是連接陰陽二界的,小孩子是不能拽貓尾巴的,如果拽了貓尾巴,貓半夜會把小孩子拖到陰間去。貓半夜發出的可怕叫聲,是被貓拖到陰間的小孩子的哭聲。父親去世後,除了怕貓外,再有,那就是更加的痛恨陸思遠。
如果不是他為了去抓貓,自己的父親是不會死的。他開始疏遠他們,後來他和淑惠交了朋友,就在兩人熱戀時,他發現淑惠與錢升陸思遠二人走的很近,她就警告淑惠離錢陸二人遠一點,淑惠卻沒把他說的話當回事。他一氣之下,毅然決然的拋棄了淑惠。
他沒想到,兩個月後陸思遠和淑惠結了婚。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淑惠懷了他的孩子。陸思遠對孩子根本不管不顧,孩子出生不久便夭折了。自此,他更是痛心疾首,下定決心要讓陸思遠血債血償。為了報複,他開始不擇手段的接近陸思遠。他認為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必須要主動出擊才行。他在心中發狠地說:“陸思遠我要讓你也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