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在半空中的魔頭笑聲突然停了一下,看向莫蓉的目光就跟看死人一樣:“不得不說,輕閑那老頭眼光不錯,隨隨便便救下的丫頭還是個得天道眷顧的,我是魔,天道見我一次劈一次,但是頂著她師父的頭銜,就連天道都對我睜隻眼閉隻眼。”
魔頭歎口氣,很是可惜:“連絮這個小丫頭資質最好,本打算把她養大了好奪舍的,念著我們兩個的師徒情分再加上出乎預料,成功率最大不過,但是沒想到,功虧一簣啊。”
李十二一直不曾說話,但當他聽到小師妹是預備著被人奪舍的時候,他忍不住的就抓住了連絮的手。
沐言看著魔頭的目光充滿了殺意。
連絮從始至終都不曾說話。
等他們離開之後,連絮一個人默默的再次出現在牢房門口。
“讓我進去。”她道。
“小丫頭,你不是剛進去過嗎,怎麼又來了?”其中一個先輩惜才,和顏悅色道。
連絮笑了笑,將手裏的牌子小心的攤出來,眉眼彎彎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最是俏皮可愛的時候,就連隱在暗處的先輩們都忍不住的對她和善一些,“有些事情還沒有問清楚,所以特地再來一趟。”
“門我們能放你進去,可是沒有虛空子那小子帶你,小丫頭,裏麵可是危機重重啊。”
“先輩放心,盡管開門就是,我可是扶攸峰的弟子,沒那個實力也要不來這塊牌子。”
牢房的大門被緩緩的打開,連絮迅速 的走進去,按照之前掌門走的路徑一步不差的往前走,一直走到她師父被關押的那裏。
“丫頭,我就知道你還會回來。”思斷長老趕到的時候連絮正在破除牆上的封印。
她沒有能夠通行的物件,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物件,能做的,就是直接破除它。
思斷長老把封印打開,一步步把她往裏麵帶,等她走了進去,他就留在原地等:“有什麼話就快些說,時間可不多。”
連絮望向她的師父,開口道:“師父。”
“你這丫頭,怎麼來了。”魔頭也低頭看她,眼中少有的溫情。
連絮又哭又笑的,拿衣袖擦她的眼淚,連帕子都忘記從儲物袋裏取出來:“師父騙的了別人可騙不了我。”
魔頭在半空中緩緩的笑了,這才是他最真實的笑容:“我也沒指望著騙你,不過還好你這丫頭聰明,沒當場把我拆穿。”
連絮將真氣上提,升到半空之中:“老土,你等著,我救你出來。”
“乖徒兒啊,”魔頭皺著眉頭,“你叫輕閑那老家夥老頭就算了,我可是舉世無雙的美大叔,你叫我老頭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別救了,你救不了師父的,是師父自己不想活了,不然就憑他們,哪裏能抓到我。”魔頭隻是輕輕的一揮,連絮就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師父叫水澤,記住了,不叫輕閑。”魔頭望著他這世間唯一的徒弟笑:“你那時候明明就是個小不點,心思就壞的不行,我就一個轉身,烤雞就沒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你吃了,可是好幾次之後才發現,你那哪是吃了,直接就趁我不注意就扔了。
乖徒兒啊,師父那時候做夢都想掐死你,可是不敢啊。你身上有天道的眷顧,我要是真把你掐死了,那天道非得把我劈的飛回湮滅。”
魔頭回想著他們師徒二人曾經的點點滴滴,笑的異常開懷:“你呀,我也看不透你的來曆,但是天道對你得天獨厚卻是真實的。但是小徒弟,記住了,有的時候,人心要比天道還要恐怖的,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去愛上任何人,明白沒有?”
說完,水澤魔頭還拿他切身舉了例子:“你就看看師父我,往日裏看是多麼的老好人,但實際上,我可是魔頭。”
“師父,當真不走嗎?”連絮笑著聽他說了那麼多,末了還是問了這樣一句話。
如果她的師父真的不想走,就算她救了他出來,也會賴在原地不動的,可如果師父想要離開,那她這個作為徒弟的,即使是拚上全家的性命,也要救她師父。
“師父要不是為了見你一麵,叮囑你幾句,早就自爆了。”水澤笑著看她,就如同看著自家的孩子:“你全家的仇人是燕嘻,至於是全家死絕還是有人尚在人間,那我就不知道了。小徒弟,你記住,你就是你,沒有任何的一種情感可以羈絆你,改變你的原則和決定,明白嗎?”
連絮點頭,她知道師父心意已決。
她這次來見他,不是為了營救,而是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