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想在扶攸峰呆著就離開蒼雲派吧,天高地大的,哪裏都是精彩。反正扶攸峰除了那個李十二師父我看的順眼,還有那麼一直在閉關的誰誰誰來著,將就著還行,其他人,一個個都虛偽自私,乖徒兒,你可不許與他們來往。”魔頭水澤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連絮乖乖的點頭,她在師父麵前從未如此乖巧過:“我知道,師父,你說的是劉淩二師兄。”
“行,你知道就好,那個沐言對你心懷不軌,你自己小心點,師父總覺得他對你不是什麼好事。”魔頭水澤看著小徒弟慢慢的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堆的酒壇子,忍不住的就眯著眼睛笑了:“你儲物袋裏的酒壇子全部給師父留下來,然後人可以走了。”
連絮把它們放下,冷不防的突然抬頭看向水澤:“師父為什麼不想活了?”
水澤被嚇了一大跳,暗道著小丫頭果然不好騙,好在他早就留了一手:“我本就已經死了的,隻是執念太深化為了魔,這麼多年,我到處都在尋找一個人,也是在前不久才知道那人早就死了,輪回投胎都不知道是幾世了。師父本就是執念所化,現在執念沒了,留著輕閑這個臭老道的身子又有什麼用。”
連絮定定的看他:“師父所言當真?”
水澤也回望她,不說話,突然就是一聲長笑。
連絮信了。
她也看的出來師父所投射出來的魂影越來越淡,尤其是在她來了之後,許是心願已了的緣故,是真的了無牽掛了。
連絮走後,思斷長老折回來,打開一壇烈酒遞到水澤的麵前:“我還真沒看出你哪裏不想活了。”
水澤哈哈大笑:“老子哪裏想死過,要是真的想死,當初又何必費盡心思的奪舍。”
不是沒辦法了嗎,他注定落在這些正派手中,逃不出去,活不了。
與其窩窩囊囊的苟-且度日,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自我了斷,順便還能騙一騙他那精明的小徒弟。
“我家那徒弟啊,心眼多著呢,從未在我這上當過,今兒個終於騙到她一回了。”
水澤笑的痛快,喝的也痛快,又突然道:“思斷老頭,我雖然是魔,但奪舍之後從來沒有幹過壞事,我就那一個不爭氣的徒弟,心眼多卻全用在我這做師父的身上了。你們蒼雲派一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骨頭的人精,她要離開怕是有點難度,畢竟天資放在那裏,到時候你暗地裏能幫就幫些吧。”
思斷長老點點頭,他是真心把眼前的魔當作朋友的,也正如他自己所說,他雖然是魔,可卻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
但魔就是魔,落到正道手裏的魔,誰也救不了。
“放心,小連絮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隻要我這把老骨頭還硬朗,沒人能欺負了她。”
從牢門裏出來的連絮,漫無目的在蒼雲派裏閑逛,除了他們扶攸峰的弟子和幾位長老掌門知道此事,其餘的所有弟子都是一概不知情的,他們遠遠的看見連絮,都會親親熱熱的上來喚上一聲小師姑。
坐在安安靜靜的石頭上,連絮想著,我馬上就沒有師父了啊。
走在彎彎曲曲的小徑上,連絮想著,我馬上就沒有師父了啊。
站在思過崖底,拳頭大的冰塊砸在她的身上臉上,她盯著手心裏的那枚玉佩瞧,玉佩的光芒越來越暗淡,最後慢慢的從中間破裂,碎成了齏粉。
她慢慢的蹲下來,抱著那撮粉末哭,她這下是真的沒有師父了。
這世上,再也沒有人笑嘻嘻的叫她乖徒兒了,再也沒有人總是想要用他那滿是油膩的爪子拍連絮的頭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水澤,也沒有輕閑道長了。
連絮鼻子哭的紅通通的,哭的累了,就抓起一捧冰碴子往臉上拍,拍完之後,晃晃悠悠的抓住鐵索往懸崖上麵走。
莫蓉站在懸崖頂上,一臉挑釁的看著她。
連絮權當未看見,晃晃悠悠的從她身邊走過去。
她感覺自己好累,她需要休息。
“這下可真成了喪家之犬了。”莫蓉的話真真切切的傳到了連絮的耳朵裏。
連絮的腳停了下來,她慢慢的轉過身望著莫蓉。
莫蓉也回望著她,一臉的得意與猖獗:“那個魔頭死了,我看你還怎麼蹬鼻子上臉。”
連絮笑了,笑的雲淡風輕歲月靜好。
“你確定我是靠著我師父才活到今天的嗎?”
她的手慢慢的揚起,一個充滿雷電的球一點點的出現:“我雖然從未覺得你是我扶攸峰的弟子,卻是一直把你當作蒼雲派弟子看待的,我從來都是用你最擅長的水係法術和你過招。莫蓉,你知道我最擅長的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