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尷尬讓涼涼本就愧疚的內心更增添了幾分羞惱,她有意用言語刺連絮幾句,可沐言冷冰冰的麵孔在她腦子裏轉一圈之後,她就失去了出言挑釁的勇氣。
“小師姑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離連絮最近的一名大弟子見她麵色發白,偏著頭一本正經的問道。
連絮摸著手中的玉石串子,“沒事,隻是沒有休息.......”
她語氣突然頓住,猛地一怔,吐出一口烏紅的血。
“小師姑!”幾名最靠近的弟子驚慌失措的上前,七手八腳的扶住她。
涼涼再也顧不得她的那點小心思,忙伸手要探她的脈搏,被楊旭攔住,“放肆,讓開!”
“小師姑,你有沒有事?”楊旭和幾名弟子相互對視一眼,很快的以他們幾人為中心,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圍在一起,形成一個奇特的保護圈,其餘弟子也都心有所感的圍聚在外圈。
他們所有人都在防備一人,那就是外人涼涼。
雖然有沐言師叔的留影為證,但是畢竟她是這裏唯一的外人,而且她似乎一直都在針對小師姑,幾個比較了解涼涼挾恩相報事情的弟子已經自動腦補了一出仇殺情殺毒殺的故事情節。
蒼雲派弟子們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明顯,涼涼想當作看不見都太過困難,此時,她覺得自己比連絮還更想吐血。
她看起來像是壞人麼?
像是乘火打劫,趁你病要你命的人麼?
像是會下毒暗殺心理灰暗,一肚子算計的人麼?
涼涼自認為一點也不像,可是對麵那些弟子們盯著她的眼神裏一個個寫著:不僅僅是像,明明就是!
“你們不信我,難道也不信沐言?”無奈之下,涼涼隻能把沐言這尊殺神搬出來。
她可是口口聲聲答應沐言要照顧好連絮的,如果真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涼涼擔心沐言會找自家的師父拚命。
當然,她一點也不擔心師父會打不過沐言,不過如果再加上輕閑道長的話,那被按著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家的師父。
想到這,涼涼很牙疼。
楊旭和幾個弟子相互間用眼神交流,連絮用手背擦去嘴角殘留的血跡,蒼白一笑:“你們都讓開,我相信涼涼道友。”
涼涼仔細的給連絮把脈之後,又用真氣把她渾身上下都探查了一遍,在一幹蒼雲派弟子如火炬的目光中忍不住的塌了眉毛:“奇怪,沒有任何的問題啊,你哪裏不舒服?”
連絮輕咳一聲,覺得自己渾身已經輕鬆了一大半,就著一個小弟子端來的溫鹽水漱口,半個身子靠在椅子上,整個人顯出一種病態的慵懶。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之前曾經中過一次毒,可能是餘毒未清,剛剛不小心被內力逼出來嚇到大家了。”
連絮自己也用內力探查過,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她忍不住的就聯想到之前中魅毒那件事上,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最終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所以毒沒有完全的解除幹淨?
然後剛剛又動了怒氣,所以這才複發了?
“既然沐言師兄把蛇穀托付給涼涼姑娘,那就請姑娘這幾天受累坐守一下,我身體不適,就先休息了。”
“沐言讓我看著你,其餘的事情我不管!”涼涼喊道,一跺腳跟著連絮走了。
隔著一扇窗戶,涼涼心裏癢的慌,伸著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
“連絮,你就不好奇我跟沐言之間的事情?”涼涼自然清楚自己這段時間不看待連絮的緣由,可是連絮不知道啊。
她得了渡情草,又得了沐言送她的法器,心滿意足的覺得自己和沐言之前的過往也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房間裏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但是涼涼確定連絮在裏邊,說不定正豎著耳朵聽呢。
“我跟你說,我跟沐言算是凡間說的那種青梅竹馬,我們兩個一起長大,他從小脾氣就臭,還凶,動不動的就找人打架。”涼涼仔細回憶了下他們的小時候,覺得實在沒有什麼可說的。
他們雖然一起長大,可卻從來沒有一起玩耍過,她知道的一切都是聽別人說來的,實在沒有什麼好說出來參考的。
不過有一件事,涼涼覺得很有必要說下:“我是木係靈根,資質還算不錯,沐言他的資質隻能算是中上,但是他的劍術很不錯,比同階級的修士強太多,我爹爹看中他,想讓他和我雙修,那時候我是八十二歲,沐言應該是七十多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