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笑著準備發言,剛清了清嗓子。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瞥了眼手機,是自己那個混賬兒子的,就順手掛斷了電話。
可剛一掛斷電話,立馬又打了過來,高德掛掉了電話,對在場的其他人致以抱歉的笑容。可還沒兩秒鍾,電話又打了過來。高德拿著話筒,所有人都看著他。
“嗯,那關於補償方案的問題,我們先來討論下吧。”高德栽培的一名領導忙道。高德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原以為接到的是兒子的電話,正想著混賬兒子又給自己惹了什麼麻煩,沒想到兒子的手機號碼裏打來的卻是自己的司機。
“嗯?小侯?仁義的手機怎麼在你那?”
高德心裏覺察到了不對勁,小侯是自己的便車司機,高仁義有時候圖方便也會叫他,可小侯的為人高德知道,雖然貪生怕死,可這也是他的優點,就是他膽子挺小,不會幹出格的事。
“高書記……我,……少爺現在……”小侯結結巴巴的說道。
聽到兒子的事,高德一下子嚴肅起來:“仁義怎麼了?”
“……我也說不好。現在……我們在第一人民醫院。您最好過來看一下。”
小侯說完,高德閉上眼睛咬了咬牙,他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又打通了另一個電話:“備車。第一人民醫院。”
高德心情煩躁,從小到大一直是高仁義把別人弄進醫院,這還是第一次把自己送進醫院了。高德本身兢兢業業忙於人情,一直覺得對兒子有所虧欠,所以雖然經常罵兒子,可那也隻是恨鐵不成鋼,實際上他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而且瑕疵必報。
並且,他在一定程度上是有暴力傾向的,他喜歡看別人流血哭泣。這次兒子進醫院,高德默默的心想如果沒出什麼事還好,如果是大事,哼,不管多大背景都要把對方搞得家破人亡!
高德正想著,車突然緩緩停下了。他睜開眼睛,問道:“怎麼了?”
司機為難的說:“您看,前麵一群人把路堵住了,好像中間有什麼事情。”
高德降下車窗,認出這裏是兒子讀書的南崗大學附近的路口,黑壓壓的一群人圍在路口,還有好事的摩托車電瓶車等停下,眾人都在看著人群裏麵。
“胡鬧!”高德閉上眼睛冷哼了一聲,司機冷汗下來了,忙聯係附近的交警,高書記被堵在路上了!
人群裏的不是別人,正是劉明和王富貴二人。劉明仍昏迷不醒,王富貴大冬天打著赤膊,用外套緊緊的將劉明綁在背上。
他身上血跡斑斑,胳膊上有一道十幾厘米長的刀口還在涔涔滲著鮮血。可王富貴仍然屹立不倒,他用布帶把棒球棒綁在手上,冷冷看著對麵的一群小青年。
這群社會青年心裏也有點犯怵了。他們是受雇來要別人命的,可不是有命拿沒命花這錢的。周圍層層疊疊的大學生和社會閑散人員,還有散步的大叔大媽什麼的都在指指點點的圍觀,自己這邊的中心戰場打到什麼地方圍觀的群眾就散開,可根本不是那種作鳥獸散的散開,而是躲開到安全距離,繼續遠遠的圍觀。有的還在拿著手機拍視頻。
小青年們二十出頭,平時打架什麼的還在心理承受範圍內,可這樣搞得所有人心裏都不痛快了。
最鬱悶的是,隨著中心戰場的移動,倒下的同伴一旦脫離大家,就立馬被人群吞沒,好些個大叔和大學生們七手八腳的就把同伴按住,好像還能聽到:“已經報警了,等警察過來就把他送上去!”
麵對著眾多的鏡頭,社會小青年們開始警惕的反應過來,忙把臉捂起來。麵前的這個大個子雖然隻有一個人,可是太難對付了,好像怎麼打都不會疼的樣子,你給他胳膊一刀,大個子一棒球棒就照你腦袋忽過來了,這一下能活活把人打跪下。隨著人群的圍觀小青年們也不敢下狠手了。
不知道圍觀的誰叫了起來:“警察來了!”
小青年們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崩潰了,打頭的幾個一把扔了刀轉身就往人群裏鑽,可沒跑幾步就被熱情的圍觀群眾們摁在原地。
群眾熱衷圍觀,主要是因為覺得有風險,小青年們把刀一扔,其他人就全一起上了,畢竟人都同情弱者——當然了,這場戰鬥裏好像明顯小青年們是弱者。
等了一會,說的警察還沒來,救護車都已經到了,看來熱心的群眾打的電話還真不少。大家仔細一看,原來是交警來了,三四個交警在疏導交通。於是大家興奮的把抓到的十多個社會小青年送給交警,人贓並獲,這也是南崗市首起交警抓獲這麼多聚眾鬥毆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