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長夜寂寥,玄月當空。
“阿堯哥哥,鬱哥哥,你們先在這裏等著,我倒要進去看看,被梅太公誇得天上僅有、人間盡無的小孫女是怎麼個好看法?哼哼,別是歪瓜裂棗才不敢帶出去的!”軟軟糯糯的聲音裏是滿滿的不服氣。
剛剛練完舞在園子裏散步的梅瑤聽到聲音,便好奇地湊到了有聲音傳出的牆邊,隻是一個不留神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天降之物”向她砸來。
“啊——呃……”
此時的梅瑤心裏隻有滿滿的兩個字:尷尬。碰上對方滿是嫌棄的小眼神,就更是尷尬地無地自容了。
因為那小丫頭一個淩空翻就穩穩地落在了離她三步遠的地上,壓根就沒砸到她。
“嘖嘖嘖,也不怎麼樣嘛!還沒有嫦姐姐好看呢!”小丫頭毫不掩飾對她的嫌棄,一邊上下打量著她,一邊將她貶得一無是處。
梅瑤怒瞪著眼前比自己小的小丫頭,小小的臉頰氣得發紅。
“小影兒,天氣冷,別站久了,一會兒會凍感冒的!”就在梅瑤打算發火的時候,一個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穩穩地將對麵的小丫頭抱在了懷裏。
小丫頭不情不願地掙紮了一番,無奈之下隻能癟了癟嘴,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哦。鬱哥哥,我說的沒錯嘛!”
鬱塵帆哭笑不得地看著懷裏故作可憐的小丫頭,寵溺地勾了勾地她的鼻尖,笑道:“不錯,我們先回去,不然花叔叔又該出來尋你了!”
“嗯嗯,這倒是!”小丫頭難得讚同了他的觀點,鬱塵帆順勢就將她擄走了。隻是小丫頭走時還不安分地往後招了招手,留戀地喊道:“阿堯哥哥,我們先走了!等過年再聚!”
畢竟是偷跑出來的,小丫頭也不敢停留太久。
等他們走後,梅瑤還在發怔,隻聽得身後一聲溫潤的道歉,“還請梅小姐見諒,拂影她年幼不懂事。若有冒犯之處,在下願代拂影補償。”
小小公子一身玄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若說剛剛的白衣少年讓她驚豔,那眼前的玄衣少年就讓她願意為他徹底淪陷。
她紅著臉頰,滿臉羞澀,低著頭,柔腰細柳地俯了俯身子,“公子多慮,既是童言無忌,梅瑤又怎敢索要補償?”
玄衣少年不過十六,看著眼前初成少女含羞的樣子,難免有些心煩,卻依舊有禮地行了一個江湖之禮,“既然如此,在下不便多擾姑娘休息,先行告退。”說罷,不待她反應過來,便匆匆離去。
月如鉤,暗淡的月光勾起了誰的春思?
一個月不緊不慢地悄悄過去了,年味也越來越濃重。
梅府裏的丫鬟小廝們忙忙碌碌地在各個角落裏打掃,時不時地偷偷議論兩句。
“誒,你注意到了沒,最近這一個月,瑤小姐每天晚上都會去園子裏散步,而且還是同一個時辰。”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姐鐵定是思春了!”
“真的啊?也不知道哪家公子能有幸得到小姐的青睞!”
這一個月,整個梅府都知道:瑤小姐,思春了!
當事人自然是沒心思去理會這個言論的,隻是,這一個月下來,她的思念卻是越發瘋狂。
她知道,那個玄衣少年是當朝太子帝堯,那個白衣少年是鬱府公子鬱塵帆,而那個紅衣小丫頭則是花家獨女花拂影。梅瑤苦惱地發現:他們的生活,她插不進去。而讓她嫉妒的是:聽說還有木家長女木嫦也與他們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