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複看著西山四惡那層出不窮的方位變換,腦海裏不斷地閃現出平生所學的術數原理來,但見彩戲師忽然出現在酉宮西位,待短刀劈出之後便隱了回去,接著午宮南位驟然傳出了紅寡婦吼聲,再之便是寅宮東位的流星錘砸了下來!
太陽南棲,南有井、鬼、柳、星、張、翼、軫;太陰北居,北布鬥、牛、女、虛、危、室、壁;少陽東起,東出角、亢、氐、房、心、尾、箕;少陰西落,西含奎、婁、胃、昴、畢、觜、參!
但這西山四惡出現的規律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是因為看到了江東漸至招架不住,還是因為捉摸不透合歡陣的奧義,隻見沈複眉目深鎖,麵色凝重……
嘭——
江東摔落在地的聲響驚動了沈複,苦思冥想的沈複不由得看向了西寒子,方才發現西寒子亦同時在看著自己。
片刻,笑嗬嗬的西寒子說道:“小子,解不了嗎?”
此際,以雙爪潦倒江東的千手王,不知道是炫耀還是邀功,煞是得意地說道:“看吧,我千手王一出手,就知道他有沒有。”
紅寡婦憤憤說道:“去你大爺的,若不是老娘的四野同聲,你能藏得住?按理說老娘才是最厲害的那個!”
酒見愁打個飽嗝,不屑地說道:“得了吧你,老怨婦,如果沒有老子的酒氣,你那破嗓子也就隻能“嘎嘎”幹叫!”
紅寡婦不由得大怒起來:“老酒鬼,敢說我是鴨子,信不信我把你的耳朵吼聾去?!”
西寒子看著眼前的四個怪胎,突然覺得很是難堪,想著自己好歹也是一代宗師,手下竟跟了這麼一群異類……
西寒子清咳了兩下,對江東說道:“這個陰陽人,還給你。”說完,並指在判官身上,隔空劃了幾下,便見判官忍痛地站了起來,回到江東身邊,二人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麼,接著便見判官匆匆離開了……
西寒子也不管他們在說些什麼,隻是冷哼了一聲,繼續揚聲說道:“還有誰出來挑戰我的合歡陣?”
此話一出,眾人麵麵相覷,心想著江東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連他都敗下陣來,若是上去挑戰,先不說會丟盡顏麵,最重要的是怕連性命都要丟了。因為這可不是一場點到即止的比武,而是一場生死各安天命的較量。
待得片刻,西寒子見無人應戰,以為他們覺得以一敵四並無勝算,便開口說道:“你們大可聯手出戰!”
西寒子剛一說完,人群之中那些血氣方剛的人便紛紛說道:
“狂妄之徒!”
“太欺負人了!”
“今日我便看一看你的合歡陣到底有多厲害!”
喧囂之中,沈複看見有五個少年走了出來,其中兩個是喬望之與張舟,其他三個沈複卻也認不出來。
但見這五個少年紛紛抽出兵器,同時說道:“請賜招!”
彩戲師嘿嘿一笑,說道:“毛都沒長齊呢,就學大人們來叫陣!”
其中一個手握長刀的灰衣少年說道:“小破孩,牙都沒長齊呢,就出來行走江湖?小心我一刀劈了你!”
彩戲師頓時沒了好脾氣,冷冷說道:“等下我就打得你滿地找牙!”說著,便對其他三人說道:“這個小癟三歸我了,你們誰都不許跟我搶!”
雙眼冒光的紅寡婦指著其中一個白白嫩嫩的少年說道:“那個小白臉,老娘要定了!你們誰打他主意,老娘我一聲吼死你!”
那個一時熱血沸騰的白淨少年被紅寡婦這麼一說,心裏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怯生生地後退了兩步……
紅寡婦頓時急了,連忙叫道:“別走啊,老娘會像你娘一樣疼你的!”
紅寡婦這不說還好,一說,那個白淨少年撒腿就往人群中跑去,看得紅寡婦吹鼻子瞪眼的,好不氣惱……
與此同時,廣場之上傳來了眾人那強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聲……
惱羞成怒的紅寡婦雙腳一叉,兩手叉腰,潑婦也似,破口大罵道:“笑你個大爺,信不信老娘我一刀劈了你!”
此際,廣場四周的百鬼竟同時重複起紅寡婦的話:“笑你個大爺,信不信老娘我一刀劈了你!”隻是這百鬼發出的聲音,陰森而又綿長,仿佛有一群厲鬼逃出了九幽劫獄,氣洶洶地衝上了人間,尋覓凡人,采陽補陰……
怒聲過處,百鬼身上的鬼火竟簌簌搖晃起來,為這本就詭異非常的曠地增添了幾分恐怖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