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度風野暗自歎息了一聲，不客氣地道：“說吧，你找我來有什麼話要說？”
“公子在此也有數月之久，想必對此地陰森灰暗的環境還是十分不適應吧？”
一個大活人呆在鬼氣森森的地方，我要是習慣了那才是見鬼了。度風野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公雙一笑，卻是指著那奔流的血瀑歎息道：“風野公子可知道，在很久以前，這裏不是這個樣子的。”
“難道聚魂幡裏麵之前還是個鳥語花香的世外仙境不成？”度風野不屑地笑了一聲，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段柔然才會泥足深陷，殺害手足，所以他對公雙完全沒有什麼好臉色。
“公子所言不錯。在百年之前，即便是血月之時，這裏依舊一片祥和美麗，雖不敢說是人間仙境，但也是一處不錯的居所。”
按理來說，度風野這個時候應該好奇地問，為什麼這裏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這樣公雙才能夠繼續把故事講下去。可是風野大人對這個女人實在沒好感，自然不願繼續磨牙。
“嘿，這裏以前怎麼樣與我何幹？公雙大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很忙的。”
公雙聞言略一遲疑，然後脫口道：“公子可是要去通天塔？”
度風野點了點頭，這事兒不算什麼秘密，所幸幹脆承認了。
“風野公子，那通天塔去不得，元傑是在騙你，騙你去送死???”
“元傑騙我？”度風野眉頭一皺，隨即冷笑道，“元傑他為何要騙我？就算他真的隱瞞了什麼，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勞公雙大人費心了。告辭！”
“公子留步——”
度風野麵色一冷，手自然而然地放到了星璨劍柄上：“公雙大人是莫非還想留下我嗎？”
這個女人要是主動動手的話，他簡直求之不得。
一旁的段柔然見這二人間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連忙上前勸阻道：“大人莫急，主上，我看還是由我來跟大人解釋吧。”
公雙本來看了度風野一陣臉色，心裏十分不痛快，此時看到段柔然插話，不由怒道：“放肆，我和風野公子說話，什麼時候有你插嘴的份了？”說著就要揚起巴掌扇下去。
度風野見狀心頭無名之火大起，一個閃身衝道了公雙麵前，將那隻潔白的皓腕牢牢攥在手中，冷道：“公雙大人不要太過分了！”
公雙聞言冷笑一聲，略一運功，輕易將手腕抽了回來。
“段柔然是我的仆人，我要打要罵都是我的事，即便他的生死也不過在我一念之間，生殺予奪盡在我手。風野公子不是要離開嗎？還是不要插手我的家務事。”
“好一個生殺予奪！”度風野怒極反笑，“公雙大人要當著我的麵打我兄弟，那幹脆連我一起打好了，我也正好見識一下魂守的厲害。”
段柔然聞聽度風野還把他當做兄弟，心頭一熱，朝著公雙道：“主上，大事要緊，還是讓我來和大人說吧。”
“但願你能說服他。”公雙秀眉一皺，朝著血瀑的方向走去，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段柔然一眼。
度風野看著公雙漸漸遠去的背影，目光停留在段柔然蒼白的麵孔上，嘲諷道：“這就是你不惜背棄一切換來的結果嗎？”
段柔然咧嘴一笑，神情似痛苦又似溫柔，他揮動黑袍，負手遠眺著奔流不息的血色瀑布，緩緩道：“人活一世，總要有那麼一次忘乎所以，醉夢不醒。為一個人，付出所有，寸斷肝腸，不求廝守，不求永恒，甚至不求回眸一笑。隻願在歲月青蔥，年華璀璨之時，不期而遇???能夠這樣留在她身邊，我就很滿足了，何敢多求???”
“這還是你嗎？還是那個睿智機敏，心懷天下的黑風山軍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