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53
南雪緊緊地扯住薑瑩瑩的胳膊，聲音顫抖而略顯緊張地說：“瑩瑩，他在說……春桃，這怎麼回事？”
薑瑩瑩搖搖頭，她其實也聽清了瘸子剛才叫喚的是春桃的名字，但她同樣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瘸子知道她們此行的目的是來了解春桃的事嗎？這怎麼可能。薑瑩瑩厲聲質問瘸子：“你剛才是不是在叫春桃？”
瘸子舉起被繩索捆著的雙手，指向南雪，雙唇顫抖著，又叫了一聲：“春桃。”與此同時，他的眼裏竟開始淌下了淚。
看情形，瘸子是把南雪當成了春桃，難道瘸子認識春桃，而南雪又恰好長得很像春桃？這太不可思議了。薑瑩瑩一時被眼前這番情形弄蒙了，而南雪更是雲裏霧裏不知所以然。她猛然想起，在初見二疤子姚副鎮長時，他看到她也是莫名其妙地叫著春桃的名字，其驚愕之狀如同活見鬼了，難道自己和那個早已死了二十多年的春桃存在著某種聯係？這好象渾身挨不著邊呀，她家離浙北幾百公裏遠，而且在之前她也從來沒有來過高介鎮，甚至不知道中國還有這麼個地方，她和薑瑩瑩來是尋找春桃的孩子的，除此之外，她和這個春桃還會存在什麼聯係呢？她望望瘸子又望望滿臉詫異的薑瑩瑩，眼神一片茫然。
薑瑩瑩感覺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她用手拍拍自己的額頭，想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用手指指南雪，小心翼翼地問瘸子：“你是不是說她像春桃，難道你認識春桃？”
瘸子不說話，隻是一味用手抹著臉上的淚水。
“你什麼意思。快說話呀。”薑瑩瑩火了，提起腳又想去踢，瘸子驚恐地朝後退了退身，但薑瑩瑩這一腳最終沒有踢出去，隻是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下。
瘸子終於開口了，聲音很輕：“春桃是我妹妹。”又指了指南雪：“她跟我妹妹長的很像。”
“什麼？”這太出人意料，太富有戲劇性了，薑瑩瑩和南雪又驚又喜。還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真應了那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們千辛萬苦從閔都趕到這個破落的小山村，是為了尋找春桃孩子地下落，而關鍵人物就是她的那個瘸哥哥，找到瘸哥哥，一切問題幾乎迎刃而解。想不到他現在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她們麵前，而且在這麼一種如此尷尬的狀況下相遇，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春桃的哥哥是個瘸子，眼前的這個人也是瘸子，好像還挺對得上號。這些天來。她們遭遇了太多奇巧的事情，都無法判斷是真是假了。
南雪將信將疑，她猶豫著套問瘸子：“我真的長的很像你妹妹，你妹妹年紀應該不小了吧？”
“她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瘸子表情痛苦地說道：“那個時候，她就像你這麼大，你們地臉型像，鼻子像，連下巴也這麼像……”
“真有那麼巧的事？”薑瑩瑩說：“那你妹妹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死了呢？”
“她……”瘸子喃喃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道：“她……她瘋了，自己投河死的。”
南雪“啊”了一聲。輕輕說道：“真慘！”
薑瑩瑩死死地盯著瘸子的臉，看他的表情似乎有著難言之隱，便問：“那你認識馬富才嗎？”
“馬富才？馬富才……”一聽到這個名字，瘸子瞪圓了眼睛，臉上馬上呈現出一副驚恐之色，同時夾雜著一絲憤怒。
薑瑩瑩說：“對，就是那個小木匠。”
瘸子看著薑瑩瑩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們……你們是誰。怎……怎麼會知道他的？”
薑瑩瑩說：“這你不要管，先回答我們地問題。”
瘸子突然坐直了身子。使命地用捆綁著的雙手擊打著自己的腿叫喚道：“馬富才，小木匠，是他，是這個家夥把我害得家破人亡的，糟蹋了我的妹妹，還害死了她，害得我一輩子娶不上媳婦……他在哪裏？我……我要殺了他……”
瘸子地情緒變得激憤異常，滿臉猙獰之色，把薑瑩瑩和南雪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什麼也不用多說了，事情明擺著的，這個瘸子就是春桃的瘸哥哥，確鑿無疑。但令人費解的是，這個人怎麼會淪落到與那幫窮凶惡極地綁匪為伍呢？
薑瑩瑩定了定神，說：“你不要這麼激動好不好，你和馬富才的恩怨，我們管不著，我隻是想問，春桃是不是留下過一個……孩子？”
“這……”，春桃的瘸哥哥猶豫了一下，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沒……沒有，誰……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