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笙癡癡的望著麵前的人,任由眼淚浸濕了胸前的衣衫也不敢眨眼間,因為她怕,怕這隻是一場夢,怕她隻要一眨眼,麵前的人就會像過去五年的夢境中一樣消失不見。

盡管她從來都不願意相信令狐靖麟已經死了,可是這五年來縱然是流雲閣傾盡所有人力物力都找不到他半點消息,這便不得不讓人感到無盡的絕望。

現在就連遲帥和吳赫心中也默認令狐靖麟已經葬身在山穀中,可誰又能想到五年後的今天居然在這荒山野嶺中能再度看見他?

安佑笙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問令狐靖麟,為什麼?為什麼這五年來他既然沒有死卻不和她聯係?為什麼這五年他從不去看她?

她很想發了瘋的質問,但此刻喉嚨幹澀到竟是說不出一句話,她張了張嘴,最後隻是哭泣的撲進他懷裏,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一遍遍叫他的名字:“靖麟……靖麟……靖麟……”

她無法說出質問的話,重逢的喜悅衝淡一切悲傷,這一刻什麼都抵不過他還活著來的重要,隻要他還活著其他都無所謂不是嗎?

她很想他,積攢了五年的思念讓她情不自禁就想捧著他的臉吻下去。

可這時麵前的人卻突然皺起眉頭推開她,眼裏帶著厭惡,很冷硬開口:“姑娘,請你自重!”

被毫不留情推到地上,陌生冷硬的語氣一下子讓安佑笙傻眼了,她臉色蒼白如雪,不敢相信的看向令狐靖麟,臉上還帶著淚花:“靖麟,是我啊?你不認識我了?”

麵前的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依舊十分冷硬的口吻:“姑娘想必是認錯人了,在下墨沉吟,不是姑娘要找的人。”

墨沉吟?怎麼會?他記得自己叫墨沉吟,卻不記得他還有個身份是令狐靖麟?

安佑笙十分肯定麵前的人就是令狐靖麟無疑,她是他的妻子,她不會看錯,可是他竟然不認識她?這究竟怎麼回事?

安佑笙正困惑不已,卻見墨沉吟彎腰撿起自己的背簍,將掉到地上的藥材重新撿回去。

又順帶將她背簍裏滾落一地的水果重新裝回去,看著她,眉頭緊緊皺起,語氣依舊生硬:“姑娘可有同伴?在下去幫你找她們。”

他的神色顯然是不想再與她有糾纏,可大概也不忍心將她一個人丟在這深山老林裏,便要找她同伴將她帶回。

安佑笙死死盯著令狐靖麟的眼神,漸漸意識到他眼裏的疏離冷漠並不像裝出來的,他是真得不認得她了。

她的腦子百轉千回,閃過萬千思緒,忽而心裏一顫,一個想法浮出腦海。

令狐靖麟該不會失憶了吧?

遲帥和司徒曄都是學醫的,這麼多年與他們接觸下來,安佑笙自然也聽說過人的大腦受到重創後很可能會造成失憶。

這種失憶有部分失憶,傷者隻能記住對他最重要的回憶。也有全部失憶,傷者會完全忘記所有事情,甚至是自己的身世名字。

剛剛令狐靖麟分明介紹說他叫墨沉吟,這說明他還是記得一些事情的,可是卻把她忘了。

安佑笙忽而覺得很傷心,難道她在他心目中一點分量都沒有嗎?他居然把她忘的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