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靖誠像交代遺言般,一點點把對孩子的安排說出來,完全無視她眼裏的恨意,安佑笙惱怒的一劍刺在令狐靖誠肩膀上,惡狠狠道:“你做夢!我會殺了他,我會殺死那個孩子,為我的孩子報仇!我不會讓他活下來的!”
“你不會的……”令狐靖誠看著她,嘴角浮現淡淡的笑意,眼裏柔情似水,一如當年他們相好的那段歲月,他對她溫柔的笑,伸出手想觸摸她,輕聲道:“你不會的……佑笙,你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可惜,不再屬於我了。”
“我好恨,好後悔,如果有來生,佑笙,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我會……不對,如果有來生,希望我們不要再相見。”
如果有來生,我們不要再相見,這樣,我們就不會再彼此傷害,如果有來生,我希望你可以過的比現在幸福。
令狐靖誠在說完這句話時,終於撐不住倒在血泊中,他的手無力垂落,然而倒在地上時還是維持著伸向她的方向。
閉目前,他的嘴角帶著解脫的輕笑,眼角的淚滴無聲流下。
終於見到他死了,雖然沒有親手殺了他,可是他終究還是死在她麵前。
可是為何……為何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安佑笙用力擦著臉上的淚水,可無論怎麼擦都擦不淨,她隻覺得心裏像少了塊東西,隱隱作痛。
“王爺!”緊閉的房門忽然打開,裏麵衝出一隻穿著單薄裏衣,身上還沾滿鮮血的女子,她抽噎著跑過來跪在令狐靖誠麵前。
抱起他冰涼的身體,手留戀的在那枯瘦的麵頰上一遍遍描繪,眼淚如洶湧的洪水傾瀉,厲落雪戚戚然抽噎哭泣。
良久後卻突然輕笑出聲,抱著令狐靖誠的屍體呢喃:“這樣也好,這樣也好……這是最好的結局,這樣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安佑笙隻覺得眼角眉梢作痛,看見厲落雪將劍毫不猶豫刺進自己的胸膛,她看著那潺潺流出的血水,竟害怕的倒退幾步。
厲落雪大口吐出鮮血,剛剛生產完的身子在寒冷的風雪中瑟瑟發抖,可她不再哭泣,揚起嘴角的笑意看向安佑笙,輕輕道:“你知道嗎?你恨了這麼多年的王爺並沒有對不起你。”
安佑笙心痛的皺眉,就聽厲落雪接著道:“當年,你以為是王爺利用裏對你見死不救才害死嬤嬤,可實際上王爺他什麼都沒有做。
王爺當年交給你的是真實的婚書,他當年真的想過放棄一切與你攜手天涯。可是他的身份地位不允許,身在帝王家,權利不是想放棄就能放棄的。
他給你的信被令狐靖博私下找人掉了包,變成所謂的情書,那時令狐靖博為了留住王爺,不得不設局陷害你,當年嬤嬤慘遭毒打時王爺其實並不在京城,等他回來一切卻都成定局。
他無力回天,為了讓你有活下去的動力,他不得不將所有罪過攔到自己身上,讓你恨他,惱他,怨他,這樣你才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