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平章大人到了!你老人家一向聞雞起舞日理萬機的,怎麼有時間來糾察院呢?這位是?”張翠山對脫脫頗有好感,當初也是脫脫舉薦他當的這個官,算起來還有一份提攜之恩。
“樞密使大人就莫要取笑本堂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當朝太傅、位列一品的燕王爺!”脫脫雖然比張翠山高了一級,卻深知其能,不敢以上司自居,言語裏透著客氣。
這二人本來也算老相識,可是張翠山失憶之後,壓根就沒認出這個黑臉的漢子就是當初被自己抽過的蒙古將軍,倒是燕赤木有求於人,額首是禮。
“原來是燕王,久仰大名了。”張翠山不識燕赤木,可是在審訊時馮明曾有提及,知道是為求情而來,臉立即搭落了下來,不過看在脫脫的麵上還是打了個哈哈。
“豈敢?樞密使大人甫一上任就拿本王的手下開刀,還真是給本王麵子。”燕赤木亦是不喜張翠山,話裏自然就帶上了刺。
“那是!王爺權傾天下,門生遍布朝野,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害群之馬卻是少不了的。”張翠山軟裏透著硬反譏燕赤木。
“本王既然到此,還請樞密使大人放人吧!”燕赤木自以為官位高,當下命令張翠山放了馮明。
“這位老兄,你可別忘了這裏是糾察院,樞密使的權力最大,擺威風去你燕王府裏去,別在這瞎指揮!”張翠山本來看燕赤木就不順眼,哪裏還會給他客氣。
官本位的觀念深入人心,哪怕不是同一係統的官員,對不及自己品級高的亦是一副頤指氣使,然而今天在糾察院碰上楞頭青張翠山,燕赤木的名號卻不好使了。
“你????”燕赤木手指張翠山的鼻子一時氣結,半晌沒說出話來。
“王爺稍安勿躁,咱們先聽聽樞密使的意思。”脫脫眼見要糟,趕緊把燕赤木拉到一邊,馮明雖然被捕,但審訊的結果還沒出來,先看看風也做決定也不遲。
燕赤木氣乎乎地被脫脫扯到大堂的一側,張翠山本來想還給他們兩個凳子做的,可這燕王不會做人,也給省了。
“也罷,既然你的錢財是燕王所賜,這事就暫且擱下,把銀子先收起來。”馮明的錢財和俸祿不符,肯定來路不正,但有燕王作保,張翠山一時也找不出理由治他的貪腐罪。
“謝樞密使大人!”馮明一見靠山來了,心也穩了,暗道燕王仁義,這麼多年來對其作牛作馬也不算白辛苦。
“馮侍郎,聽說當年你是靠辦案起的家,不知是哪起大案呢?”受賄的事被燕赤木給推得一幹二淨,張翠山隻得另找突破口。
馮明心裏本就有鬼,一聽這個心下一個咯噔,心道正戲終地上場了,幸虧自己下手早派人除了李氏夫婦,要不然今天非得栽在糾察院不可。
“下官不才,多年來碌碌無為,全靠燕王爺賞識才有今天。”馮明多年的官場可不是白混的,一語雙關,既拍了燕赤木的馬屁,又間接回答了張翠山問話,自己隻是靠勤勉才升職的,並無大功。
“那本官怎麼聽說十八年前呼隆府的李格府是馮侍郎主審呢?你也因此由縣尉升至縣令,自此順風順水,平步青雲是也不是?”
馮明一聽這個呆了,怎地這個樞密使把自己的事調查得這麼清楚,他正要想法子搪塞過去,忽地聽到張翠山高聲到:“別在那裝迷糊了,我也不怕你不認賬,帶證人!”
張翠山話音未落,從後堂裏走出兩位老人,正是李氏夫婦。
馮明的臉頓時變得慘白,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李老漢甚至顧不得向救命恩人行禮,指著馮明罵道:“狗官,還我兒的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