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不知情,於洋卻是對華雄相當的了解,此人平素喜怒無常,可是這家夥有個特點,他越是對人狠,反而不會要這人的命,可一旦他對別人客氣起來,那正是下了殺心的時候。
剛想出言提醒,張翠山揮手止住,所謂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都賭到這個份上了,華三少在心裏肯定是恨死了自己,之所以如此客套,還不是想再賭上一局以求翻盤。這個紈絝子弟想的是什麼,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既然華三少盛情相邀,那小弟就賠你再來一局。”張翠山豪爽地應了下來,隨後與華三少同時拿起了盎子開始搖點。
這一次,華三少一改往日的浮躁,搖骰子的速度雖然不快,卻是顯得更為老道。一連晃了一十八下,這才重重地將盎子扣在賭桌上。
與之相反,張翠山這次反而是做足了表麵功夫,他的賣相雖然不佳,卻也有些神秘,嘴裏還念念有詞,隱隱約約能聽到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在上,賭大賭小由我定。
搖定離手,牌官似乎是麻木了,不再掀二人的盎子,而是看著華雄。
輕咳了一聲,華三少向前一步,重重地道:“就讓本少先猜猜你的點數,三個二,兩個四,另有一個???”他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另一顆骰子已然彈出,不在盎子裏。”
他話音剛落,就飛快地掀開張翠山的盎子,生怕對方再出什麼新花樣。
驀然,華三少再次震驚!本來如他所言,張翠山的盎子裏應該隻有五枚骰子,可是打開之後分明有六個骰子在裏邊躺著,雖然他猜中了五個骰子的點數,可最後一個卻沒能算出來,自然是猜錯了。
張翠山此次的手法和上次大同小異,惟一的區別是將骰子震出之後又加了點回勁,華三少經驗豐富,肯定能聽出骰子彈出的聲音,可在回勁之後骰子又反彈而回,就未必能聽得出來了。
“該你了。”華三少臉色蒼白,從嘴裏艱難地吐出三個字。
“我賭你的骰子裏有成品字狀有六個六!”相比華三少的猶豫,張翠山可是幹脆多了,張口就是一個數,毫不拖泥帶水。
“哈哈哈~”華三少忽地笑出聲來,他指著張翠山得意地道:“本少就知道,若是還以原來的手法搖點,肯定逃不過你的耳朵,所以就來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別以為你那點本事本少就不會,如今這桌子被本少震了個洞,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這裏麵還有六顆骰子吧?”
“若是在下猜對了,你可否會將雄霸一坊拱手相讓?”張翠山依然淡定自如。
“那隻是如果,可惜,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華三少一陣狂笑,一把將盎子給掀開了。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將一顆骰子給震出去了啊!”華三少似是受不了刺激,尖聲叫了起來。
“你是將骰子震出去了,我一見你出手就做好了準備,同時也震出我的骰子,也算道爺的功夫不賴,勉強把你的那顆給頂了回去,又彈了回來。”張翠山‘認真’地解釋著。
“我明明用的你的手法,你又怎會有破解之道?莫非你早就練就了這一招?”華三少猛撓自己的頭發,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這有何難?賭之一道不外乎出敵不意,料敵當先,跟練功夫是一個道理,不過你這個缺乏創意,隻會拾人牙慧,實在是讓人看不起。別在那裝瘋賣傻,趕緊交出賭坊的產權,從今天起,這裏就是我的了!”張翠山絲毫不給華雄麵子,真可謂賭桌無情,傷身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