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丁不言對老二言聽計從,見這家夥一味堅持,也就沒再吭聲。
“你劃個道來說說看。”平不語忌憚張翠山的沉穩,這小子要是沒有什麼後招他是不信的,就衝這份大將的氣度也不是一般人能裝出來的,殊不知小道士也是個賭徒,抱定黑風寨不敢拿全部家當往裏押。
“好,平當家的果然爽快,依小弟之見,雙方的戰力已經拚得差不多了,再鬥下去也隻能是魚死網破的局麵,不如依江湖規矩,黑風寨出三人,於家方麵也出三人,咱們來個三局兩勝。”
“於家若是敗了,不但要交出所有的財產,日後武當派也不許追究此事!”平不語終是忍不住對武當派的忌憚,說出這麼一個看似不是條件的條件。
這個家夥還是挺小心的,張翠山心下一陣竊喜,師門的威力已經影響到幾千裏之外了,當下正色道:”這是自然,可若是黑風寨萬一不敵於家呢?”
“扯什麼扯,要是黑風寨輸了,老子的人頭拿給你當夜壺!”暴躁的三當家陳不法終於忍不住了,他磨刀霍霍地盯著張鬆溪好久,恨不得將這個小道士給剁成肉醬。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張翠山厲聲叱道。他早就看出黑風寨真正的話事人是二當家,這個沒腦子的三當家隻不過是個衝鋒陷陣的高級炮灰罷了。
不過他此言一出,更是激將計。
果然,陳不法揮起了鬼頭刀,怒氣衝衝地跑了上來,嘴裏喊著’我劈死你個牛鼻子!”
知道三弟是個火性子,平不語也不阻擋,任由這家夥殺了過去,他也正好趁這個機會沒有講出黑風寨若是敗了該付出的代價,萬一落敗,也好拿三弟的魯莽作借口。
他的想法固然是不錯,可張翠山能看不透嗎?
真正的狠人是不需要什麼條框製約的,平不語想的是怎麼吞沒於家的財產,而張翠山想的則是怎樣才能留下這三個匪首,擒賊先擒王,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經做過相同的事了。
輕輕一個側身劈開陳不法的鬼頭刀,語帶輕蔑地道:”小子,想跟道爺鬥,你得多練幾年,四哥,這個癩痢頭就交給你了~”
張鬆溪也是個人精,須臾間就明白了張翠山的真實意圖,己方已是外強中幹,幾十名從附近鏢局臨時募成的弓箭手拿起刀劍隻不過是個擺設,能打的不過自己兄弟二人罷了,唯有以言語擠兌黑風寨的匪首單挑才有取勝之機。
張四故意拿著一把刀上陣,他忽地一把將刀棄掉,大大咧咧地叫囂著:”你的帽子是小爺射下的,我是怕你那帽子裏萬一藏著什麼厲害的暗器,打起來小爺豈不是要吃上大虧。”張四一本正經地說著,可是看他棄刀迎戰陳不法的傲氣,不屑之意十足,擺明了是看不起將鬼頭刀耍得呼呼生風的三當家。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陳不法的肺都快被氣炸了,一把撕開前襟,露出大片野性十足的胸毛,咬牙切齒地崩出幾個字:”我要砍死你這個臭道士!”
“四哥,我知道你的本事,這個蠢貨已經被你成功地激怒了,接下去你隻要能和他拖得久一點,留幾分力,咱們的計劃就更容易完成了,拜托!”張翠山輕聲叮囑著。
本來於家的事張鬆溪比張翠山更為上心,而他用這種語氣和四哥說話,令張四俠對這個既有本事又不失低調的五弟又多了幾分敬意。
轉過頭來,麵對殺氣騰騰的三當家,:張鬆溪一臉無奈的表情卻又火上加油地來了一句:”我也是一番好意,隻想為你打開心結罷了。”說罷竟是一副你不識好人心的委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