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有陳不法不曾想到附在弓箭上的力道竟有如此強勁,他這一擋之下竟沒能格開,這隻長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將他的棉帽子給摘了去,連同他本人也不由自主地連退數步,這才穩住了身形。
驚了他一身冷汗,可就在下一刻,他本人傻眼了。頭上頓覺一涼,心下暗道壞事了!
“哇,原來這個家夥是個癩痢頭!”張鬆溪對自己這一箭的後果十分滿意,對於這種先天不足之人,揭開他的傷疤甚至比要了他的性命還要可惡。
三當家終於發飆了:”是哪個龜孫子摘掉老子帽子的,快滾出來受死!”他天生就是個癩痢頭,為這事一年四季都帶著帽子不摘,生怕別人會瞧不起他,長大後更是因為這事而娶不上媳婦,除了大當家之外沒人知道這事,可暗藏在於家的這個天殺的,竟然將自己的這個秘密暴露於眾,真是其心可誅,非殺不可!
土匪們在躲開了數輪箭射之後,或是找個死角或是以圓盾遮身,暫時也沒有了生命危險,剩下百餘眾,個個毫無懼色,凶神惡煞地盯著從暗處緩緩出現的於家中人,殺意極盛,,不知道的以為是哪裏的一路軍隊呢,又哪裏像是無惡不作的土匪。
“哪位是於家家主,請站出來說話。”負責殿後的平不語也走了出來,他為人陰沉,哪怕是吃了一個不小的虧,也沒有露出半點怯敵之色,反而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
於壽正要越眾而出,人都攻到近前了,之前最大的倚仗箭支也沒有了用處,忽覺衣袖一緊,卻是張翠山拉住了他,這個少年看似笑嘻嘻的,可是指揮打仗卻是一點都不含糊,令人不自覺地生出一副信服之感,他略一遲疑,又退了回去。
“今天的天氣不錯,打上一架再好不過了,不出汗~”張翠山麵帶笑意,在屍山血海中突兀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這是黑風寨和於家之間的事,閣下遠道而來,最好不要插手。”平不語語帶威脅,可是不知為何,他對這個表麵看來人畜無害的少年忌憚無比。
“敢問這位當家如何稱呼?”張翠山完全沒有一副大軍壓境的緊張,竟然和平不語拉起家常來。
“他這是在拖延時間。”平不語心下暗道。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來,作個自我介紹也算是江湖規矩,他淡淡地道了幾個字:”黑風寨二當家平不語。閣下如何稱呼?”
張翠山仰天打了個哈哈:”原來平當家的,小弟武當張翠山,跟於家嘛,也算是遠房的親戚,平當家的不顧江湖道義行這霸道之舉,傳出去可顯得你為人不厚道哇!”凡事講究個師出有名,張翠山自動把自己擺到了於家的隊伍裏,又直接道出黑風寨的不義。
其實這些都是廢話,人在江湖飄,比的就是誰的拳頭硬,平不語知道小張還有下文,也沒有說話,隻是心下暗思對策。
“平當家的,眼前的一切都是黑風寨行那強盜之舉造成的,你我雙方損失都不小,幾百個上有老下有小的壯勞力都沒了,再這樣鬥下去肯定是兩敗俱傷~”說到這裏,張翠山掃了一眼滿地的屍駭,眼中掠過些許的傷感。
他數年前就曾力殺數名韃子,早就見過了血,也是屬於見過大場麵的人了,可此時依然有些心悸於這些殺戮。
“老二,你跟這小娃兒講個啥子道理,寨裏的兄弟死了幾百個,咱可不能做賠本的生意啊!”丁不言以為二當家的要跟這個小道士講條件,他是個急性子,也按捺不住了。
“老大,咱們也隻剩下了百餘人,這些兄弟可是精英啊,若是折損了,就算咱們有了大把的銀子,也成了光杆司令,有令沒處使啊!”死了匪徒固然可以新招,可是這批人耗費了自家兄弟數年的心血,再想訓練出來也不是件易事,二當家的心下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