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成了八拜之交的兄弟了,二人的談話更是投機。
“大哥在江浙一帶生意做得紅火,不知可否透露一些消息給兄弟,當然如果是商業機密的話就算了。”張翠山半開玩笑地跟沈萬三說著,他對此可是好奇的很。
“兄弟言重了,實不相瞞,哥哥雖然在南邊打下了一點根基,卻也是新開張,正處在試行階段,兄弟謬讚了。”沈萬三連連擺手,示意當不得張翠山如此奉承。
“大哥能不能說得仔細點?”張翠山究竟還是嫩了點,受不了沈萬三賣關子。
“開展海外貿易。”沈萬三呷了一口酒,言簡意賅。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啊!大哥居安思危,別出機抒,實在是高!”張翠山聞言猛拍大腿,茅塞頓開,山東六府之地之中,威海、煙台和青島三府之地都是沿海城市,開展海外貿易有著先天的優勢,可是張翠山隻以打撈業為主,甚至連走鏢都很少利用海路。
“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走南闖北的生意也不好做,隻得把主意打到海那邊去了。”沈萬三心下得意,可是說得好像自己沒有營生之道似的。
“居安思危,大哥的憂患意識真是超前,南北兩地的生意難做,而在海外打通一條商路,實是開了商界的先河!”張翠山對沈萬三讚歎不已。
“蒙古軍征戰四方,從東海到多瑙河整片歐亞大陸都是他們的地盤,大哥你是如何打通這條船路的呢?”張翠山終於平靜下來,細細詢問沈萬三出海的經過。
“初時咱們準備了一些瓷器、絲綢和茶葉,買了幾艘船,雇傭了幾十名有經驗的水手從東海出發,穿越馬六甲海峽,先是到了泰國,用手上的貨物跟他們交換了一些象牙和珍稀動物,還算順利,這就是第一次海外貿易。”沈萬三憶起自己創業所撈的第一桶金,語氣之中透著一股自豪。
“一路之上不會是風平浪靜吧?”張翠山逐漸問到了細節。
“隨行的水手航海經驗豐富,單是看天氣就能知道哪天有台風海嘯,技術方麵倒是沒什麼問題,可就在第二次出海的時候,咱們的船隊就遇到意外了。”沈萬三說到這裏,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張翠山見沈萬三麵se變得沉重,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也沒再問,而是凝神傾聽。
“第二次航行的第一站是越南國,這是個小國,雖然人口不多,而且個個長得麵黃瘦,跟猴子沒多大區別,可是個個能征善戰,船隊還沒靠岸就遭到他們的襲擊,死了不少人,我見勢不妙趕緊收船回航,要不然今天你可就見不到哥哥我嘍!”沈萬三也不介意提及自己走麥城的經曆,仿佛就是訴說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
“大哥見慣風浪,榮辱不驚,想來當時的情況危險無比,多虧你臨時調度有方,大夥才撿回一條性命。”張翠山多年來出生入死,由己推人,他所說的竟是大致不錯。
“再以後咱們就有了準備,購置了一批武器,先從越南走起,之後一路西進,馬來西亞、菲律賓,馬爾代夫等數十個小國走了個遍,最遠的甚至還去過東非和紅海。初時還遭到一些攻擊,不過之後則是一路橫掃,老實的做生意,碰到不聽話的直接滅族完事。”
蒙古人雖然下令禁止出海經商,可是在各路義軍的眼裏禁海令如同虛設,兼之大都的政局不穩之下,沈萬三就成了第一個吃到螃蟹的人。
航海經驗愈發熟練,走的海路也是越來越遠,橫渡印度洋之後和西洋諸國做的生意是越來越大,那些國家的人對陶瓷、絲綢等奢侈物極為喜愛,沈萬三抓住機會,利用這些國內隨處可得的廉價貨換取當地的香料、象皮、珍奇異獸等再回來高價出售,賺取了大量錢財。
“說到這裏,我得感謝段先生提供的遠程長炮,為商隊提供了安全保障, 單憑這一點不知挽回了多少兄弟的性命和災禍,我真想見見這位大發明家!”沈萬三說得興奮,一口氣連喝了三大碗,酒勁上湧,打了一個飽嗝。
“三弟也在濟南府,我這就叫人去接他過來與大哥相見!”張翠山自從腦袋被擠掉半邊以後,酒量大增,陪了三大碗以後兀自覺得不過癮,自顧自地又連幹兩碗。
“那敢情好,你我是結義兄弟,那你的三弟也是我的兄弟,有了這層關係,看看他還敢不敢漫天要價!”沈萬三頓覺有了倚仗,想是當日買軍火的時候被段默給當成了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