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這是要招攬沈富麼?”沈萬三不置可否地一笑,神情之中有些落寞。
“先生之能天下聞名,不知翠山可有這個福分?”張翠山對沈萬三並不了解,可是空入寶山而過也不是他的風格,無論事成不成,總要努力爭取一下。
“怕是不能如大帥的願了???”沈萬三躊躇良久,苦笑搖頭拒絕了張翠山。
“大帥,既然人家沈掌櫃看不起咱們黑水軍,那也不必熱臉貼他的冷屁股,咱們走!”胡威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黑水軍中誰不知道大帥的傲氣,連收攬劉伯溫也沒費這麼大的功夫,區區一個沈萬三有什麼了不起。
“放肆!不可對沈先生無禮。”張翠山秉承生意不成仁義在的美德,對沈萬三依然是敬重有加。
“大帥對在下以誠相待,沈富豈能不動心。隻是在下的家族都在烏程,托庇於張士誠大帥座下,兩軍有別,實是不便歸屬於大帥麾下。”沈萬三道出了自己的憂慮。
張士誠雖然對沈萬三另眼相看,但更多考慮的是後者給自己帶來的利益,而張翠山一手創辦了濟南商會,把商人的地位提高了一大截,簡而言之和沈萬三是一路人,這種精神上的交流可是遠遠超過了利益的交換,再加上張翠山一直對沈萬三保持尊重,這可是是金錢所買不到的。
“先生有自己的難處,翠山不敢勉強,這事就此揭過,先生不必往心裏去。”張翠山將心比心,生怕沈萬三過意不去。
“大帥氣度不凡,沈富佩服,不過???”沈萬三猶豫片刻之後緩緩抬頭,語氣堅定地道:“在下是個商人,在商言商,雖然沈富不能投身黑水軍,不過還是可以與大帥合作的。”
他的語氣雖輕,可在張翠山聽來無異於天籟,拍案而起:“先生所言當真?”
張翠山心下激動,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再配上他深厚的內家修為,差點兒沒把沈萬三給震暈過去,晃了晃腦袋才恢複過來。
“這是肯定的,實不相瞞,沈富對大帥的事跡深感佩服,早就想著與大帥一道開創新的商機,而且是長遠的合作!”
“太好了,翠山等先生這話可是望眼yu穿啊!不過,萬一張士誠不允許怎麼辦?”張翠山不無擔心地提出了自己的憂慮。
“斷然不會,張士誠大帥亦是心胸寬廣之人,沈富對這點還是深有自信的。”
山東、江浙兩地是全國最為富庶之地,沈萬三作為一名成功的商人,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想做好這兩處的生意沒有強大的軍力作保障是行不通的,而以他的能力和實力,不管是張翠山還是張士誠肯定會舉雙手讚成,這也是他的底氣所在。
“那就好。”張翠山的語氣中還是有些顧慮。
“大帥多慮了,若是張士誠不允,沈某就算拚著在濟南落戶,也不願與大帥失之交臂!”沈萬三為了安張翠山的心,最後一句話加上了重音。
“萬三兄,你我一見如故,卻張口閉口的叫我大帥,是不是生分了點?”張翠山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這才落了地,和沈萬三套起近乎來。
“大帥名動天下,而沈富不過一介商賈,豈敢高攀?”沈萬三行事穩重,不及張翠山衝動熱血,還是保留著幾分小心。
“哎~~~!你我一見如故,結為兄弟可好?”張翠山趁熱打鐵。
“大帥既然盛情拳拳,那沈富就僭越了。”沈萬三推辭不過,再加上他對張翠山也是好感不小,就坡下驢,當下敘了年歲,自然是沈萬三為大,張翠山當了回小的。
自有書院的執事為二人準備香案和酒席,沈重和朱重八瞧得熱鬧,也湊了過來。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張翠山長身而起,朝沈萬三重重一揖。
“賢弟免禮,三娃,快過來給你二叔叩頭!”沈萬三趕緊招呼沈重給張翠山見禮。
“撲嗵”一聲巨響,二百斤的沈重給張翠山跪了下去,後者費了好大勁才把這個小胖子給扶起來。
“重八,給你大伯磕頭!”張翠山並無子嗣,可是他對朱重八視若親子,這會兒當然也不能掉了鏈子。
他話音未落,知機的重八已經給沈萬三跪下了。
“賢侄請起,待會兒伯父再給你一份見麵禮。”沈萬三是個講究人,早就看出朱重八不是池中之物,自然是青眼有加。
“大哥,請上坐!”張翠山熱情招呼沈萬三。
“你我兄弟,何必彼此,兄弟你也請!”
見麵還不超過一個時辰的兩個人,竟是好得跟親兄弟似的,連合穿一條褲子都嫌肥,直呼緣份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