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不知道什麼時候,灰蒙蒙的天空飄起了零星的細雨,打在路人的臉上,引起一陣陣尖叫聲,給這座略顯冷清的城鎮憑空添加了幾分生氣。
與此同時,順風鏢局的一處房間裏燃起了濃濃的炭火,秋老虎的熱乎勁兒還沒有過去,室內的溫度卻是極低,茶幾上的茶水前一刻還冒著熱氣,可就在下一刻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凝結成冰。
一個麵色臘黃的年輕人披著厚厚的外套,兩隻手偶爾對著炭火搓上幾下,在他不遠處還有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時不時地往炭盆裏加料,看著兄長故作無物的跟自己打趣,他那冷酷的眼眸裏依然掩飾不住濃鬱的悲哀。
張翠山體內的寒氣愈發的難以壓製,發作的周期越來越短,方圓數百裏有名的醫者都請了個遍,卻是個個束手無策。
“這可怎麼辦?”和穩重的於洋相比,段默偏重於感性,都快哭出聲來了。
“無妨!雖然沒有什麼好辦法,卻也不必太過擔心,過幾日我就回武當山一趟,恩師一身修為通天徹地,他老人家未必沒有法子。”張翠山如是安慰二人。
??????
“二弟、三弟,陪我出去走走吧。”用過了晚餐之後,見於洋、段默仍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張翠山提議哥仨出去走走。
“三弟今年也過了二十了吧,該相一門親事了。”段默、於洋和張翠山三人本是同年,都已二十有二,隻是當初段默甘心作小,這才沒有細論月份。
段默本就相貌堂堂,裝上假肢之後已是與常人無異,頭上還頂著順風鏢局前少東家的名頭,而他本人還有著頂級鍛煉大師的稱號,前來提親的自是絡繹不絕,儼然黃金王老五外加小鮮肉一枚。
隻是他一向心高氣傲,普通的胭脂俗粉看都不看一眼,個人問題這才耽擱了下來。
“是呀!大哥有周姑娘,而你二哥我都有兩個兒女了,咱們啥時候才能喝上你的喜酒?”於洋亦是有心分散段默的注意力,這會兒也湊過來打趣。
“你們就別取笑我了,這種事是要看緣分,勉強不來的。”段默倒是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提不起什麼興致。
“重八這孩子這幾日不見蹤影,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事。”於洋見機甚快,自是不會繼續“為難”段默,將話題引到朱重八的身上。
張翠山聞言眉頭一皺,三年來他將朱重八視為己出,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培養,可這小子最近的表現頗為令他失望,當下歎了口氣,沉默片刻之後又問:“商會方麵你們有什麼好辦法?”
“最近六府之地的經濟情況不容樂觀,郭掌櫃和崔掌櫃他們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建議增加稅賦以緩解眼前的局麵。
“加稅隻能緩解一時之急,隻是如飲鳩止渴、後患無窮,此法並不足取。”張翠山輕輕搖頭,並不同意。
其實於洋還有後半句木有說出來,套用崔連植等的人原話就是‘加稅,窮人可以免,隻是那些見異思遷的富商,收窮他們,按收入的比例收!’
當然,這些爭論是張翠山不在場的時候發生的,至於結果如何還要等中午的會議之後才有論斷。
******
“一人計短,大家給分析一下,為什麼會出現商人南遷事件?有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商會的大佬們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坐在主位上的張翠山直接進入主題。
各位商會頭目麵麵相覷,這些人大多是老成持重之輩,誰也沒有搶著發言。
“南方戰事較少,江浙一帶又出了一個商業奇才,此人帶動經濟的飛速發展,已經不亞於大帥您當年初掌商會之勢,崔某看來就是這些了。”在座中人以崔連植的年紀最大,硬著頭皮講出這麼兩點。
“竟有此等人物?不知崔老可知此人來曆,可否拉到咱們黑水軍中來?”張翠山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他一向愛才如命,竟是打起此人的主意。
崔連植聽到這話表情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支支吾吾道:“大帥還是放棄招攬吧,此人已是江浙紅巾軍的高等幕僚,深受張士誠的器重。”
張士誠身為一軍之主,論地位並不比張翠山遜色,再加上二人同為反蒙大軍的首領,挖階級兄弟的牆角道義上說不過去。
張翠山苦笑一聲,繼續之前的議題。
“大都方麵傳來消息,連年征戰國庫空虛,韃子皇帝大量印發銀票,引起北方各地的物價飛漲,而且有軍隊的封鎖,咱們在各地的生意遭到嚴重的打擊,想解決這個難題,除非再來一場大戰,將韃子逐至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