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同太子說說,讓他收回旨意?”白靈兒提議道。
“你想讓本王抗旨不尊?”莫長歌失笑道,“本王剛解禁,怎的,又想把本王往天牢裏送?”
“我不是這意思,太子和你關係向來不錯,你和他講清楚個中利害,他一定會替你著想,說不定會改變旨意呢?”白靈兒不願意讓他背負上莫須有的罪名。
上官玉死亡的時機太過巧合,而他在坊間的名望經太上皇一事,已壞到了極點,再牽扯進這事裏,不曉得外人會如何談論他。
“嗬,”一聲意味不明的諷笑在馬車內響起。
“有什麼好笑的?”靈兒沉下臉。
“本王沒笑話你。”他不過是在笑這兄親弟恭的虛假關係罷了,“皇兄的旨意正和我心,比起為朝堂費盡心思,本王更想在府中陪著你,還有孩子。”
“可是!”他就不擔心自己的名聲嗎?
“哪來那麼多可是?”莫長歌豎起食指,摁在她的紅唇上,眉眼笑如天上彎月,“別擔心這些瑣事,待刑部查明後,天下人便會知道真相是何。”
但願會有查明的一天。
漆黑無光的雙目深處,隱藏著的是無人瞧見的冷漠與諷刺。
翌日,刑部侍郎率領衙差前往莊王府,著手調查上官玉被害一案。
據王府的下人對事發時的回憶,夜裏有一名下人去茅房時,聽見了上官玉閨房中傳出的慘叫聲,闖進門,人已倒在血泊裏,至於殺手則奪窗而出,王府的侍衛全數出動,仍未能把人抓住。
莊王妃經此一事,至今臥病在床,而上官玉屍體則裝進靈柩中,暫未入土。
刑部查了好幾日,卻一點線索也沒有,提審莫謹嚴,此人什麼也不說,隻提出要見太子的要求。
“哦?他要見皇兄?”莫長歌夜裏得知此事,頓時樂了,“果然啊……”
“主子,您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孤狼跟隨在他身邊多年,對莫長歌的心思還算了解,出聲追問。
“有些頭緒。”莫長歌並未明說,唇邊那彎笑,透著一股子冰冷與涼薄,“父皇龍體如何?”
“據看守的隱衛回稟,太上暫無大礙,安樂堂的大夫已將餘毒解除,主子,是否要命人護送太上皇回京?”
“不必。”父皇此時回京,怕是性命堪憂。
能害他一次,誰能保證不會有第二次?
“權勢麼?”那東西,果真是讓人性情大變之物啊。
莫長歌自回府後,閉門不出,對上官玉的案子亦是不曾插手,好似心思全擱在了陪娘子身上,每日陪著靈兒在園子裏打轉,小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好不自在。
陌影從外地趕回來,當地飛漲的物價在停業的鋪子重新開張後,回歸正常。
為了照顧好靈兒,莫長歌命劉孜每日登門診脈。
聽說閨女懷了孩子,王氏高興得合不攏嘴,每天煮好補身體的高湯,往王府送來。
“娘,府裏多的是藥材,您幹嘛還自個兒下廚?”白靈兒不忍見母親太過操勞,想勸她消停會兒。
“藥哪能多吃?這些雞湯喝了多身子好,你打小啊沒吃過什麼好東西,生孩子是姑娘家最難過的一關,一個不討好……”王氏自知失言,衝地上呸呸兩聲,“你瞧我,怎的盡說些渾話?咱們家靈兒一定會平平安安的生個大胖小子。”
話裏話外透出的關切,叫靈兒心頭暖暖的。
她沒再拒絕,而是將雞湯喝了個精光,隨後,又問了問家裏的近況。
“好著呢,隻是明兒成天嚷嚷著想念你,我原是想帶他過來,可這小孩子吵吵鬧鬧,會打擾你休息,你現在有了身子,不能大意,說起來,昨兒個太子妃,啊不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婢女,還送了些小孩子用的稀罕玩具,說是娘娘賜給明兒的,明兒這孩子也不知是修的什麼福氣,竟能得娘娘的眼緣。”王氏滿心驕傲,明兒雖說是撿來的,她卻一直視作親生骨肉,如今,明兒能蒙皇後青睞,可不是樁好事嗎?
“她還說讓我們有空啊,多帶明兒進宮去,娘娘想見見他。”
不提這事,白靈兒險些忘了明兒的真實身份。
送走娘親後,她去書房找著莫長歌,特地把這事提了一下,想著多創造些母子見麵的機會,培養培養感情。
“宮中近日來瑣事頗多,明兒身份又特殊,不急著這時候把人送進宮去。”莫長歌伸手將人拽進懷裏,手臂順勢纏上靈兒的腰身,低聲說道。
“也對。”白靈兒想了想,覺得這話有些道理,“但明兒終歸是皇家人,看太子妃的意思,怕是想把人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