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吱嘎一聲開啟。
“大晚上不睡覺瞎跑什麼?”他站在門前,神色略帶不悅,又有些許無奈。
白靈兒憨笑著撓了撓頭:“我……我看你沒在,所以過來看看嘛。”
她是擔心他好不好?幹嘛凶她啊。
“你啊。”腳下輕點,身影落至她身旁,將人圈在懷裏。
許是夜裏風大,靈兒身上散發著些許寒氣。
“進屋暖暖身。”莫長歌以內力為她驅寒後,擁著人進了房間。
孤狼額角微抽,不忍直視眼前這恩愛親昵的一幕。
“你鬆手啦,孤狼還在呢。”白靈兒麵子薄,隻覺別扭。
莫長歌不僅沒撒手,手臂反而愈發箍緊她的身子。
“這兒沒外人。”他理直氣壯的說。
話音剛落,靈兒與孤狼齊齊語結,倒在了他的厚臉皮之下。
“孤狼,你這麼晚來找王爺,有什麼要緊事嗎?”靈兒拍了拍莫長歌的手背,示意他撒手,而後,佯裝鎮定地詢問起孤狼的來意。
“這……”孤狼為難地望向自家主子,他是說好呢,還是不說好呢?
“幹嘛啊,難道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自以為隱晦的目光被白靈兒看在眼裏。
“怎會?”莫長歌忙否認,“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孤狼,且說吧。”
不弄請情形,她是不會罷休了。
得到允許,孤狼才將半個時辰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莊王府遭賊,莊王之女上官玉慘死在閨房中,據隱衛打探回的消息,死狀極慘,莊王妃悲痛欲絕,已是暈迷。”
“上官玉死了?”白靈兒有些不可置信,“誰會殺害她?”
不對!
白白打聽過消息,莫謹嚴更改的口供上指明,毒藥是上官玉探監時提供的,這事滿朝皆知,原本這事就夠奇怪的了,忠臣之女為何要謀害太上皇?她沒有理由這樣做,除非背後有人指使。
眼下,這人一死,若背後當真有主謀,線索不就斷了嗎?而且……
白靈兒擔心的何止主謀消失這一點?
“會不會被人認為是你做的?”她不安地抓住莫長歌的衣袖,抿唇問道。
上官玉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二呆洗清冤屈後而死,不是太巧了嗎?難保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認為是他為讓真相石沉大海,將上官玉殺害。
“本王向來相信清者自清。”莫長歌渾然不在意,笑容甚是張狂,可若細看,他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卻漆黑如墨,不見絲毫溫度。
“拜托,你不知道流言的殺傷力有多大嗎?”白靈兒沒好氣地嘟噥一聲。
就在這時,門外有淩亂的腳步聲驚起。
“主子,皇上傳來口諭,請您進宮議事。”黎叔躬身站定在門前,低垂下的麵龐甚是凝重。
來得真快啊。
莫長歌並不意外,挑眉笑道:“知道了,本王待會兒便去。”
言罷,白靈兒愈發抓緊他的衣袍:“要不別去了?”
“這麼擔心本王?”莫長歌似是感到愉悅,俯下身,湊近靈兒的耳邊說,“那不如本王帶你一道進宮,讓你寸步不離守在本王身邊,可好?”
他本是想逗逗她,按著靈兒往常矜持、害羞的性子,斷不會答應。
哪知,她想也沒想就說:“好,我跟你一起去。”
府外備好了馬車,下人搬來矮凳擱在下方。
“主子。”黎叔瞧著正踩在凳子上往上爬的女人,吞吞吐吐地說,“這不合規矩啊。”
未經通傳擅自入宮,是重罪。
莫長歌緩慢走下台階,頭也不回地說:“又如何?有本王在,天底下任何地方,她都去得。”
黎叔頓時啞然,主子啊,寵人可不是這樣寵的!
車輪駛過白石路,朝著禁宮而去,隨行的除孤狼外,還有幾名隱衛在暗中保護。
車裏,白靈兒繃著小臉,很是緊張。
“臉色怎這般難看?”莫長歌伸手掐住她的臉蛋,輕輕揉搓幾下。
“都什麼時候了,還沒個正經!”他敢嚴肅點嗎?
“嗬,本王說沒事,便不會有事,你全當進宮去賞一賞夜景便是。”莫長歌漫不經心地說,話裏滿滿的盡是自信與篤定。
“對啊,主人,你就放寬心吧,誰敢欺負二呆,白白就咬死他。”白白恰時出聲,拍著胸口說道。
寬慰之語,勉強讓靈兒放鬆了幾分,有她跟著二呆,就算有事,她也能見招拆招幫上忙。
夜幕下的京城少了幾分喧鬧,多了幾分幽靜冷清。
街頭,除打更的更夫,很少能見著行人的身影。
晚風瑟瑟,宮牆外,近衛軍把守四處,層層遞開的宮門宛如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像是要將進去的人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