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把你高興的。”莫長歌滿眼寵溺,拍拍她的腦袋,“站過來點,別被雨淋著了。”
雨勢並不大,可他卻像是保護珍寶般,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擁著她,大半個油傘遮在靈兒的頭上,渾然不覺自己的右肩露在外邊。
“你往那邊挪點,都打濕了。”白靈兒沉著臉,將傘往他的方向推。
她在關心自己呢。
莫長歌美滋滋的想著,眸光忽地一閃,竟單手摟住靈兒的腰身,把人往懷裏一帶。
“啊!”左肩撞上一堵堅硬、厚實的肉牆。
“你做什麼?”猝不及防的失重感,讓白靈兒有些惱火。
莫長歌笑著說:“這樣子就不會淋到雨了。”
“你該不會早算計好了吧?”所以才會在見麵時,把她的傘丟掉,算準了肩並肩走,總有一個人會被雨水淋到,而她會不忍心,借此吃她豆腐。
莫長歌一副‘被你看穿了’的驚訝表情,氣得靈兒很想抓狂。
她就知道這貨是隻腹黑的大尾巴狼!
途徑藥材鋪時,靈兒有注意到鋪子的門敞開著,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夥計,正在鋪麵中拾掇著箱子裏的藥材,一一擱進屜子。
“這人是誰?”她不記得藥材鋪中有請夥計。
困惑地目光轉向莫長歌,這事多半和他脫不了幹係,別問她為什麼,這是女人的直覺。
一如白靈兒所料,此人確是莫長歌帳下。
“本王手底下人不少,分些來幫襯自個兒的娘子有何不可?白送的夥計,你難不成不想要?”莫長歌挑眉問道,大有白靈兒若是拒絕,就把人撤走的意思。
“要,傻子才會不要呢。”白靈兒急切點頭,唯恐慢了半步,他就會改變主意。
“本王原先想連美容店一並派人看著,但你所做的美容藥,數量頗少,劉太醫又長留宮中,分身不暇無法配藥,本王隻得將鋪子關了,待你回來再開門做生意。”莫長歌柔聲解釋著。
她不在京,名下的幾間鋪子,他自是該幫忙管理,等她回來,亦可安心。
言簡意賅的話,流露出的是那綿綿不絕的濃情。
白靈兒很是感動,低下頭,悄悄伸出手去,主動纏住了他骨節分明的五指。
十指交扣,密不可分。
莫長歌會心地笑了,他做的一切是值得的,不是麼?
刑部,聽聞攝政王與王妃大駕光臨,刑部尚書當即差人進宮去告假,躲掉了今日的早朝,專心招呼貴人。
這已不是白靈兒第一次看見官僚對莫長歌畢恭畢敬的態度,可她至今仍有些不太適應,好在她演戲的功夫不賴,端著姿態,看似落落大方地坐在莫長歌身旁的首位。
尚書親手奉茶,備上糕點,還不停催促手下人去外邊瞧瞧,押解犯人的官差到了沒有。
裝潢清雅的廂房中,茶香四溢,莫長歌時不時撚著盤中的桂花糕,掰開一小塊,送至靈兒嘴邊,至於刑部尚書活見了鬼的模樣,儼然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
約莫小半個時辰,有淩亂的腳步聲以及腳鐐摩擦的細碎聲響從門外傳來。
“定是犯人到了。”刑部尚書當即起身開門。
綿綿雨霧中,一身灰色囚衣,頭發蓬鬆麵黃肌瘦的白祁光已然沒了昔日斯文、清高的樣子,落魄潦倒,衣擺淌著水珠,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在見著屋中二人時,迸射出火焰般的生機。
“靈兒!十王爺!”太好了,他們終於來救他出去了!
身體不安分地扭動著,衙差不敢撒手,隻得用力摁著他。
“大膽,沒看見王爺和王妃在這兒嗎?還不快鬆手?小心我讓他們砍了你們的腦袋!”靈兒既然來了,定是來救他的,白祁光忽然間有了底氣,衝衙差一通怒吼,想把這些天在天牢裏受的怨氣和恐懼通通發泄出來。
嘖,挺有力氣的,看樣子,人沒在大牢裏吃什麼苦頭。
白靈兒掏掏被震得發麻的耳朵,有些小失望。
她不是聖人,縱然可以為了爹寬心,選擇救大伯,但這並不表示她不怨恨此人。
不能殺了他,看他受些罪,她很樂意。
將她麵上一閃而過的失望看在眼裏,莫長歌衝尚書遞了個眼色。
娘子的心願,他怎能不圓?
尚書秒懂了他的意思,腰身一挺,冷下臉嗬斥道:“放肆!一個階下囚竟敢對攝政王不敬,給本官掌嘴!”
“你敢。”話音剛落,一名衙差啪啪賞了白祁光二十個耳刮子,直打得他口中冒血,頭重腳輕。
往日,白家的體力活都是老二和老三在做,白祁光則是個雙手不沾陽春水的讀書人,哪受得了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