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掉海裏了——”
在party的一片熱鬧聲中,突然有人突然嚎了這麼一嗓子,在有的人還沒有反應的時候,已經有兩道身影‘噗通’、‘噗通’兩聲跳了下去,去的是同一個方向,兩人擠作一堆,撈起來的也是同一人。
海風一吹,濕衣服黏在身上,旁觀的人看著就覺得冷,等他們上了遊艇,圍觀的猛然才想起來——
“還有一個!餘念!餘念也掉下去了還沒起來……”
聽著喧鬧聲從休息室裏出來的林慕安聽著名字微微皺眉,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餘念做了一個夢,夢裏她沉在冰冷的水裏,巨大的窒息感將她包圍,周圍是無邊無盡的黑暗,意識一點點模糊,在意識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她仿佛看見了一團白光向自己遊來……
同是掉進海裏被撈起來,餘念的情況比餘兮的要稍微嚴重,因為嗆進肺裏的水更多,送到醫院之後發起了高燒,期間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時不時還冒出幾句胡話來,大多的時候旁人是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的。
餘白在旁邊守著,在她說起胡話的時候,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念念……念念……”
混沌中,餘念似乎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眼皮卻厚重的怎麼也睜不開,整個人仿佛被無邊的潮水包圍,窒息的感覺讓她透不過氣來。
“啊……”餘念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額頭上全是冷汗,她捂住心髒的位置,那裏傳來陣陣疼痛,巨大的失落感向她湧來,好像做了一場經年持久的夢,醒來後卻又無從記起,好像無意中遺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見她醒了,餘白剛要鬆一口氣,又發現她看著有些不對勁,不由焦急的問道:“念念,你怎麼呢?”
餘念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目光望向某處卻沒有焦距的,顯得空洞而茫然。
餘白被她這幅模樣嚇住了,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擔憂,又重複問了一遍,“念念,你怎麼呢?”
那天他尚不知道落水的還有餘念,率先救了離岸邊比較近的餘兮,巨大的愧疚讓他這些天幾乎快要喪失理智,差一點他就失去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了。
餘白手有些抖,試著探向餘念的額頭,卻被她側身躲開,目光清冷的望過來,他心中一驚,訥訥的喊了一聲:“念念……”
餘念從醒來,腦袋裏還是一片混沌,內心深處生起的茫然和失落讓她隻是下意識的做出了防備。
餘白有些尷尬的收回手,目光擔憂地看著餘念,陽光透過病房陽台折射進屋裏,照在她的臉上,蒼白的臉色這會看著更像透明一般,整個人就像是易碎的洋娃娃一般。
看著這樣的餘念,餘白的心裏像被千萬隻螞蟻咬過一樣,很難受,很痛苦,卻又無能為力。
許久,餘念從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裏走出來,輕吐了一口氣,有些疑惑道:“餘白,你看起來很年輕。”
說完這句話,她看著餘白表情一怔,而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好像就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這種怪異的讓兩人又靜默了好一會兒,就像餘白從未想過她醒過來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樣,至少他以為會是責怪,或者是傷心,卻從未想過會是以一副有些陌生的口吻說出這樣這句話出來。
他有些說不出話來,他的妹妹看起來似乎太反常了,或許他該找醫生問問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