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昭鏡:“……”人家賀公子都這樣表態了,也不好趕人下去。
……那就算了,走吧。
此刻前後都無人煙,而他們也隻有一車一馬,隻能同行了。
閻昭鏡一揚韁繩,馬兒立刻揚起馬蹄前奔而去。
要說閻昭鏡從趙藺那邊逃出來,蘇瓷一人也不可能辦到,想必裏邊也有賀轍鐸的協助,恐怕賀轍鐸還是在其中起到了最大的作用,閻昭鏡自然也曉得。
所以,同行的一路,閻昭鏡對待賀轍鐸還算客氣。
……其實不客氣也不行了,閻昭鏡身上還穿著先前的長裙,身無分文,口袋幹淨到不行,一路上休頓住店吃飯都靠的是賀公子的銀子。
在閻昭鏡提出想換一身男裝的時候,被賀轍鐸一句‘身上帶的銀子不多’給無情的拒絕了。
賀轍鐸雙眸狹長,墨黑的眸子帶著挑剔的神色看了她一眼,優雅的抬起酒杯抿了一口女兒紅,緩道:“出來的時候我身上沒帶多餘的銀子。”
閻昭鏡看了一眼擺在桌子上的山珍海味,以及他們此刻所在的天字一號房間,她深呼吸一口:“……好吧。”不換就不換吧,我認了。
兩人沉默的吃著飯菜,賀轍鐸包下的偌大房間寬敞明亮,正值晌午,窗外略帶暖意的陽光照進來,星星點點的鋪在木質地板上,即將入冬,陽光淡漠不帶著熱意,卻在微冷的冬天給人心底注入一份溫柔。
閻昭鏡咬著飯菜,瞥了好幾眼對麵的賀轍鐸,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開口道:“借我點銀子……”
借錢這件事最尷尬了,而且還是對著以前的債主,閻昭鏡真的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了口。
要是賀轍鐸敢拒絕,閻昭鏡就……不打算再開口了。
“我沒錢了。”賀轍鐸神情淡漠,眼皮也不抬,依舊十分淡定的夾菜吃飯。
閻昭鏡:“……哦。”
閻昭鏡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沉默的嚼著米飯。
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她和賀轍鐸在一起四年,從來就不曾在賀轍鐸手裏摳出什麼東西來過,已經習慣了。
閻昭鏡和賀轍鐸,兩人都不再說話,將“食不言寢不語”完全貫徹到底。
吃完了飯,小二將桌子上的剩菜收拾出去,將桌子打掃幹淨。
待小二關門出去,賀轍鐸旁若無人的坐在床.上脫衣服,拆開發冠,黑色的長發鋪散下來。
閻昭鏡:“……”她沒還出去呢,這就開始脫了?
賀轍鐸褪了外袍,露出裏麵雪白的裏衣,忽然抬眸,朝站在一旁十分尷尬的閻昭鏡瞥了一眼,目光收回,他什麼也沒說。
閻昭鏡道:“我身上真的沒有錢,你借我一點,我去另開個房間。”
賀轍鐸將外衣掛在衣架上,坐在床.上,腳掌一抬,又將靴子脫了,見閻昭鏡臉色不愉,才慢吞吞的開口,說了一句話讓閻昭鏡的臉色徹底臭了。
他望著閻昭鏡,十分坦誠的說道:“我真的沒有錢了,此時此刻,一文錢也沒有了。”
說真的,閻昭鏡此刻真想搬起椅子一下子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