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連過了十幾日,趙藺期間來看過她一次,兩人依舊相顧無言,默默地對視一陣,然後兩人都自覺地收回目光,最多聊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這日閻昭鏡正在削竹子做椅子,蘇瓷卻突然來了,帶著一個對於閻昭鏡來說有些意外的人。
當蘇瓷以她真實的麵容從長枝遮蔽的羊青石小道大搖大擺走出來的時候,閻昭鏡正左手拿著竹子,右手拿著砍刀,望見她過來,茫然的愣在院子中央。
見到蘇瓷身後領著的那個人,閻昭鏡的眉心不可察覺的皺了一下。
那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賀轍鐸。
蘇瓷竟然敢以真實麵目進來,可以肯定的是閻昭鏡能從這裏走出去了。
不過,這件事,賀轍鐸竟然也能來橫插一腳,這,究竟為何?
“師姐。”蘇瓷輕快走過來。
閻昭鏡目光投過去,神色平靜,掌上一揚,將手裏削了一般的竹子扔了,說道:“可以走了?”
蘇瓷微笑點頭,“走吧。”
高豎的硬牆不知道被蘇瓷用何種方法硬生生的破了個大洞,牆外十幾個侍衛全被蘇瓷放倒了,橫七豎八的躺著,膚色青白,狀況慘烈,顯然是中了毒。
蘇瓷微微抬眼看了看閻昭鏡的臉色,害怕閻昭鏡不讚同她謀人性命的做法一般,帶著幾分膽怯的神色。
但閻昭鏡並沒有說什麼,淡淡看了一眼就瞥開了眼。
出了院子,由蘇瓷帶路,一路上走得也平坦,沒遇到什麼意外的狀況。
走出困了閻昭鏡將近一個月的囚籠,終是見到外麵的景色,閻昭鏡卻忍不住輕笑一聲,帶著些許自嘲。
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色,這裏不是湪城是哪裏,她還以為趙藺將她帶出則天,卻沒料想她一直還在則天的領土。
蘇瓷護送著閻昭鏡一直離開晉國的守軍範圍,也不知道蘇瓷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使了什麼法子,馬車一路安穩行過,平坦無阻。
蘇瓷將白燕婷的白玉佩給了閻昭鏡,閻昭鏡什麼也沒說,接過默默地揣在懷裏。
“師姐,你接下來還要回則天去?”蘇瓷問道。
閻昭鏡沒有猶豫的嗯了一聲,然後下意識回眼瞥了賀轍鐸一眼。
賀轍鐸一路上默不作聲,此時在閻昭鏡看過來的時候,才慵懶的抬了一下眼皮,瞄了閻昭鏡一眼。
蘇瓷鬆了韁繩,反手遞給閻昭鏡,微微一笑,打算就此辭別,說道:“師姐,蘇瓷就不送你了,一路慢走。”
蘇瓷從懷裏摸索出一張精薄的人皮麵具來,貼在臉上,而後將外衣一脫,搖身一變轉換成了另一個樣子。
與閻昭鏡道了別,蘇瓷帶著一張陌生的臉大搖大擺的離開。
此刻隻剩下閻昭鏡和賀轍鐸兩個人,無人說話,空氣寂靜,氣氛如凝固了一般。
閻昭鏡攥了一下韁繩,皺了眉頭,目光並沒有看向賀轍鐸那裏,開口道:“我要回則天了。”
賀轍鐸抬起眼皮,目光投向她,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你……”閻昭鏡剛想說讓他下去,卻看見賀轍鐸身子一轉,走到馬車裏邊去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