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相信你(2 / 2)

因為容鈺當日在皇宮之中頂撞了歐陽颯,甚至若非有了歐陽逸以及歐陽宸兩人十分默契的默許,甚至還暗之幫助,否則那日他定然不可能從皇宮之內回來。

所以對於他而言,在東離國少待一刻,便安全一分。

離開東離國前,容鈺又帶著風鳶去了一趟梨山的若水河畔。

這次他們並沒有坐馬車,反倒是共乘一騎,在陽光並不算是明朗的梨山腳下,風鳶靜靜的看著他們初見那日的梨花山,若水河畔的青石階亭,還有那漫天飛舞,依舊春意盎然的梨花。

那些梨花洋洋灑灑的從梨花樹上而落,白淨似雪,馬背之上,容鈺送她的身後抱住了她,然後握住了韁繩。

而風鳶則是軟軟的靠在了他的懷中,沒有掙開,也不想要掙開。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竟然開始迷戀上了他身上的味道、體溫,還有他那溫暖寬厚的胸膛。

容鈺抬起手來,溫柔的撫過她耳畔垂落下來的三千青絲。

“鳶兒,你可知,有你的這些時日,我耗盡了所有的等待。”容鈺溫柔地看著她,繼續道,“這東離國對於我來說,隻是一場夢境罷了,當你來的時候,夢境方才結束。而當我離開的時候,除了留下來我十三年的光陰,我知道,我並非一無所有,至少,我還帶走你。”

風鳶靠在了他的懷中,聽著他溫潤的聲音在耳畔旁環繞著。

片刻之後,風鳶側過身子,緊緊抱住了容鈺,出聲問道,“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並非你想象中的那般白淨無暇,比會不會恨我,然後拋棄我?”

容鈺低下來頭,亦是抱緊了她的身子,是熟悉的溫寵淺笑,“無妨。鳶兒,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哪怕是我的一切,我拚盡了一切所得到的東西,就算死,我的生命。

我都在所不惜。

隻因為,是你想要。

梨山四周的梨花生機正濃,隨著微風吹過,漫天飛舞的皆是枝頭所垂落的雪白花瓣,仿佛想要舞盡這世間所有的美景。

那時的風鳶並不知道,正是因為他今日的一句承諾,將會成為她一世的枷鎖。

雖然疼痛切膚徹骨,卻依舊是飲鳩止渴,甘之如飴。

入夜。

整個偌大的容府之內靜謐無聲。

倚竹已經整理好了所有需要帶走的東西,也要日落之前便已經準備好了離開的馬車,隻等第二日清晨,便可以趕緊離開這東離國。

畢竟身為東離國國君,歐陽颯的心思自然是深不可測的很,既然能夠坐上皇位,那必定是足夠的狠辣,所以他們必須要在他找到方法阻攔他們離開時,早些離開東離國。

容鈺依舊是那樣淡然從容的模樣,午後便在庭院之中撫琴,晚膳以後便開始交代倚竹和蕭然要早些休息,因為明日一大早便需要趕路了。

可畢竟明日便要離開這生活了十三年的容府,還有那美如畫的梨山,他們二人,想來也不會真正的安然入睡。

風鳶推脫著說自己的身子有些乏了,便回了屋,關上了房門,隻是點了一盞並不算明朗的油燈。

她並非真的入睡,隻是靜靜的靠著軟塌之上。

手旁的桌案之上,放著的是一個小巧精致的白瓷藥瓶,還有一封方才送到的信。

她拿起那信封,緩緩拆開,裏麵一張宣紙映入眼簾,與此同時還有宣紙之上清晰的字跡。

風鳶看完信,烏眸中並非流露出任何的情緒,隻是拿著信沉思了一會兒,緊接著就打開一旁的油燈燈罩,將這張信扔了進去。

她看著那封信燒成了粉末以後,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之前寶箏送來藥時說的那些話,她說:

“你從東離國到北嶽國的這一路上,必須切記一件事情,每月的月圓之夜,都必須要用容鈺的行蹤還交換王爺手中的解藥。”

依舊是一抹純黑的小巧身影,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媚態,看起來絲毫不想要一名殺手。

可她的說,卻毫不含糊,也同樣不容置疑。

“若是讓王爺發現你在其中做了假,哪怕是半點假,至於下場,怕是你的我更清楚吧?”

是啊。下場她自然更清楚的很,這醉生夢死的度就是她自己服下的,對於下場,最清楚不過。

她微微勾起唇角,隻是清冷目光中帶著的幾分魅惑之色,蔓延的猝不及防。

拿起藥瓶,視線不經意的落到了牆上的那幅畫作之上。

柔淡的光影中,畫上的女子巧笑溫柔,如同碧玉一般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