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皇島到蘇州坐了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還有幾小時終於要到站了,天微亮。一夜未睡,談談感想。
火車太快,帶著所有人急切的心情直奔目的地,窗外景物被甩出並拍死在車廂上,少有人有耐心好好欣賞外麵不停變換的景色,隻有在靠站不得不停頓的時候,人們才會看看自己身處何處,像極了現在功利的人功利的生活。每一輛火車都是一隻龍貓,或許隻有孩子才會這麼覺得。
八月十三號情人節還未結束的晚上我回到蘇州地界又直奔火車站,開始我的旅行。票太緊張,加上蘇州火車站隻售今明兩天的車票,費了好一番周折才買到車票,還是十八個小時的硬座。於是踏上紅皮火車,火車很顛,而所謂硬座,就是硬著頭皮蜷縮在人擠人的車廂裏,享受著全車人陪你一起感受車震的快感。
和富帥帶著墨鏡拿著大把錢大把卡扛著單反跟旅遊團拍照不同,我帶著初中的弟弟背上背包和書包,懷揣一張卡,開始自己旅行,卡裏每一分錢都是我這大半個月來用唾沫教學生辛苦賺來的流汗錢。
早在學校就計劃暑假賺夠錢就繼續開始一個人旅行。隻是弟弟與家裏的關係一再惡化,無心學習夜不歸宿。我的話他還能聽進些,為此姑姑總找我開導。於是決定帶他走走。我能理解他的所有所謂的叛逆行為,我說不要指望我改變他,大道理沒有用,隻會更讓他失望,我還想做他的哥哥。或許他的心情有點像五月天黑白講裏唱的:轉過了一遍又一遍的街仔路。整天是攏無意義的走衝。天光到天黑 萬事攏照常無聊。叫人要起狂。忍受到一遍又一遍的囉唆。你給我的世界隻有一條路,我想要走路有風。我想要作真真正正的英雄。你叫我麥憨麥憨麥憨。我聽你黑白講。
中國的家庭教育方式總是那麼蹩腳,給你一巴掌然後含情脈脈的對你說我是愛你才這麼做的,留下孩子心上一道疤還有不能反抗的大孝大義。就像是那麼多老人假摔,老人是一個敏感詞,明知道誰對誰錯,但這就是敏感詞的力量。也總有一群裝逼扮正義的人聚集起來匡扶正義,你隻能孤獨的看著這些猙獰的麵孔,因為大多數人明知道錯也會顧及自己虛假的正義麵具站在邪惡的一方。教育也是一樣,孩子沒有平等的話語權,父母認為他們一切都是對的,包辦一切,加上孩子尚不成熟,父母又太過成熟世故,很多可造的想法都被扼殺在了搖籃裏。這也是中國出不了幾個韓寒的原因。
計劃一路旅行到大連,第一站天津,因為車程過長,起初便將天津作為一個過渡站而已,秦皇島,大連才是重頭戲。隻是最後大連沒有去成,原因頗多。
去天津的火車要十八個小時。最近一次做火車是在初中的時候,和語文老師還有她丈夫一起坐的,記憶還清晰。我還記得那時暈車,被騙貼生薑在肚臍眼上,然後回來老師當著全班的麵說她是騙我的。
火車不同汽車的一點是,你不用怕無聊,總有人來找你談天說北,談談家鄉談談去向何方,開頭不變的總是一句,哥們,你到哪裏的。變的隻有口音。鄰座的老太太太會說了,嘴巴沒有停過,從各個地方的民俗談到戀愛,談到哄女孩的技巧,估計在深入下去就要探討到敏感詞彙了。雖然談話大多吹牛,而吹牛大多有吹的成分,但老太太隻身一人出來旅遊,接觸下來確實見過一些東西。
火車上的每一桌都交流著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上來下去又拚湊成一桌,有些人用盡腦力和你搭話混到座位使這漫長的路途不至於太過寂寞,卻散發著防備與冷漠。有些人共享車上一瓶高價的二鍋頭血性上來便可以稱兄道弟。這些來自全國各地不同的人聚到一起,投機與否,下車了依舊聯係的還有多少?每一站都是一個開始也是一個結束,不管情真與假,這都是人生最初識的麵貌。
到達天津正是早上七點多,和弟弟走在路上,天津市中心的樓太高,幾乎每一棟都有四五十層高,走在邊上把頭仰到極致,望著樓頂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一種恐懼讓你想要立刻在這裏紮根站住腳跟並找到安全感,這或許和那些外地去不同地方打工的人的感覺一樣,城市的冷冰冰和無依無靠讓你想要拚命在這裏找到安全感。有一棟樓上寫著天津第一高樓,而在這棟樓邊上赫然有一棟樓比他高了一倍,我弟罵了句,真不要臉。
意大利風情街的建築被裝飾的很華麗,那裏有賣五升一桶的意大利啤酒,喝下去估計倒頭就能夢歸意大利。五大道建築各有風格,我和弟弟這兩個不懂藝術的覺得其實就是商業化了的裝b洋樓。古文化街就像把周莊的店搬到蘇州的觀前街一樣,除了小橋流水沒有,各色的小店小玩意特別多,比如泥人張,比如一些小吃店,以前老聽見煎餅果子,發現其實和雜糧煎餅是一樣,隻是外麵的麵粉不一樣。其實逛久了這種地方便膩了,特別是一些古街,各個城市都差不多的感覺,商業化之後失掉了很多味道。晚上散步逛逛還是不錯的。
天津的天氣還是熱的,坐在金湯橋上,對麵就是袁世凱家族的舊居。房子確實很大,也很有風格。之後走過天津之眼,世紀時鍾,等等一些零碎的地方也隻是走過而已,並沒有多麼的深究。吃過當地的幾頓飯後開始下一站秦皇島,等車實在無聊,於是跑進網吧。天津火車站旁的網吧讓我們開了眼界。普通區一小時六塊錢,遊戲區一小時十塊錢。在普通區打開電腦準備抓緊時間玩遊戲,但是無奈係統配置太差,遊戲都玩不起來,我說,是我們不對,這裏是普通區,你看玩遊戲的都在那裏,遊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