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大漢盯著他道:“是你殺了我的兄弟?”
錦袍中年人拍了拍腰間配著的一柄華麗長劍,道:“我隻是殺了一隻飛進來的鳥兒而已。”
黑衣大漢怒極反笑,咬牙道:“好,好!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錦袍中年人一雙眼睛翻了翻,顯得極為不屑,道:“你來到北直隸,會不知道我是誰?”
黑衣大漢搖頭道:“恕在下眼拙。”
錦袍中年人冷笑:“那你聽好,我就是花青草。”
黑衣大漢一臉驚訝之色,指著他道:“你……你就是花青草?‘暗河’花青草?”
語氣之中竟有懼意。
花青草冷哼一聲,道:“誰還敢冒充我麼?”
他指了指那麵在風中搖擺的“燕國客棧”的酒旗,道:“你們九道山莊在我的地頭上秘密的弄這個,以為我不知道?”
黑衣大漢心中更是驚恐,這“燕國客棧”乃是九道山莊秘密所建,想不到卻被“暗河”在北直隸的負責人花青草得知,看起來客棧裏的人亦是凶多吉少。
他也不再說什麼,雙掌一拍,喝道:“大家並肩子上!”
灰衣人一聲長嘯,縱身從馬上躍起,挾落下之勢,長刀揮舞間,向花青草頭頂劈來!
花青草冷哼一聲,側身閃過,道:“黑鷹、紅鷹,這是就是好鬥的灰鷹罷?”
灰衣人喝道:“不錯,你爺爺就是灰鷹!”
他手一翻,長刀橫斬向花青草脖子,而黑鷹卻雙手成爪,抓向花青草的腰肋,用的竟然是正宗“淮南大力鷹爪功”!
那二十一名持刀大漢,卻出了五人為黑鷹和灰鷹掠陣,其餘眾人依舊守在大車旁,似乎這群孩子在他們的眼中比黑鷹和灰鷹還重要。
熊週見黑鷹和灰鷹攻勢淩厲,心中不由為這個叫花青草的中年人暗暗擔心。
霎那間,一道劍光亮起,接著兩聲慘哼、三道血光!
熊週根本還未來得及看清這道劍光,便發現灰鷹喉間鮮血直噴,已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而黑鷹雙手竟被這道劍光齊根斬斷!
花青草卻在搖頭:“這一劍,終究還是比不上他……”
黑鷹麵容扭曲,兀自咬牙不倒,額頭上黃豆大的冷汗滾滾而落,顫聲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花青草甩了甩長劍,讓最後一滴鮮血自他的劍尖滴落,冷笑道:“我想怎麼樣?我想你們九道山莊從此退出北直隸,你做得到麼?”
黑鷹默然。
花青草獰笑道:“既然你不能,那也就沒什麼用了!”
長劍刺出,卻在一瞬間刺中五名持刀漢子的喉頭,他竟然舍棄了黑鷹,直接向黑鷹的手下出手!
黑鷹大急,狂吼一聲,張開兩隻斷臂,向花青草撲去,他就算沒了手,還有牙齒!
花青草輕輕一閃,已避開他這一撲,手中長劍卻又刺死兩人。
他閃避的動作輕盈而優美,你很難想象擁有如此輕功的人竟然是個跛子,他的劍法狠辣而直接,快得就如閃電。
如此數次,黑鷹已麵色蒼白,搖搖欲墜,而守在大車前的持刀大漢在花青草眼中便如一隻隻待宰的小雞,已被他殺得隻剩下三人。
花青草得意的微笑,他的眼中閃著殘忍而嗜血的光芒,臉色也因為興奮而變得紅潤。
下一刻,他的劍即將刺出!
那三名大漢眼中全是恐懼之色,但兀自不退。
便在此時,隻聽一個聲音冷冷道:“花青草,你真的當我九道山莊無人麼?”
花青草聽見這個聲音,手上長劍一滯,竟然再也刺不下去,他原本興奮得發紅的臉上閃過一絲蒼白,勉強笑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在下就告辭了!”
他慢慢轉身,突然左腳跺地,然後隻聽見“啵”的一聲輕響!
他的身影已然不見,隻留下漫天的寒光,射向了大車!
原來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輛大車,即使那個聲音的主人出聲阻止,他也沒有放棄!
黑鷹驚呼:“‘暴雨梨花針’!”
熊週也是一聲驚呼,他已看清,這漫天的寒光竟然是一蓬蓬的牛毛細針,針尖閃著幽藍的光!
說時遲那時快,那三名大漢首當其衝,針一入體,便已斃命!
熊週剛想躲避,轉眼見到和卓蒼白的小臉,咬了咬牙,正想擋在和卓的麵前,哪知道和卓淒然一笑,已站起身來,將她柔弱瘦小的身軀,擋在了熊週與鈕赫的身前。
“勒夫哥哥,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這是她的最後一句話。
那些剩餘的細針悉數刺在了她那弱小的身子上!
她眼中的生機已絕,嘴角卻依舊帶著那最後的微笑,便如一朵柔弱的小花,縱然粉身碎骨,也要留下自己最美麗的顏色。
熊週麵若死灰,突然仰天長嚎!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悲傷,便如一隻失去了同伴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