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凱有些心煩意亂,他起身扯開窗簾,遙視著寧靜的夜空,從閃爍的星星中跳出了林惜雪那雙大大的眼睛,晶瑩透徹深邃蒙朧……多美的眼睛啊!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禱--------惜雪,天地間足夠我們生存了,何必去鬥?
三天後,趙子輝打來電話說廖希文上鉤了,但他省略了所有的細節,隻說明天下午四點在香格裏拉飯店簽約,希文集團出麵的是工業發展部一個姓李的經理。林惜雪暗自叫絕,那個李鍵看似精幹,外強中幹,講在商場玩真格的差遠了。
放下電話,林惜雪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想看看外間秘書室是否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搞陰謀詭計不能光明正大,這點她還不大習慣,她想今後她的哲學思考要做一個前所未有的突破,就是把所有的惡集中起來,形成一個真理。沒曾想一探頭和劉英凱碰了個正著,她窘住了,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哪像總經理,活像個竊賊。劉英凱奇怪地四處瞅了瞅說你幹嗎呢?她笨拙地掩飾說我想找唐小婉打壺開水。劉英凱說我去吧,進門就要拎暖水瓶。那暖水瓶剛剛裝滿水,林惜雪趕緊捂住暖水瓶說,別別別,你忙你的。劉英凱挺納悶說,我想請假出去辦點事。林惜雪恨不得趕緊把他打發走,連問都不問,忙不迭地說去吧去吧,我不用車。劉英凱出去了,林惜雪才舒了口氣,不知怎麼,自從和趙子輝狼狽為奸地設下了那個圈套,她就怕見劉英凱了。
劉英凱來到希文集團公司找到了李鍵。公歸公,私歸私,雖然他們曾對簿公堂,那不過是各為其主,見了麵還是哥們兒。李鍵親熱地搗了劉英凱一拳說,從哪兒冒出來了個“吳律師”,你要交代清楚嘍。劉英凱說開庭那天,吳律師病了,我臨時充個數。李鍵問你在藍德公司做什麼?劉英凱說老本行,給首長開車。李鍵很吃驚說,你早當首長了,怎麼會去開車?劉英凱說當首長太累,開車多輕鬆。李鍵說你小子夠瀟灑!率性而動,一定是玩唐伯虎點秋香,我看你們那位林總經理挺有魅力,是個冷美人吧?你是不是看好人家了,想插一杠子?劉英凱說你還不了解我?有賊心沒賊膽。李鍵問你還沒離婚呀?劉英凱說這婚離不離都那麼回事。李鍵說你老婆也太損了點,占著茅坑不屙屎。劉英凱笑著說你這是罵她還是罵我?李鍵說你也該罵,白白放棄了對老婆的使用權。劉英凱說這樣也好,挺自由的。李鍵說那倒也是,你算開葷了,就憑你小子這副尊容,上哪兒劃拉不著女人,你可“悠”著點。劉英凱說馬馬虎虎,沒累著也沒閑著。你怎麼樣?李鍵歎了口氣說就那麼回事,離婚了,又結婚了。
“你離婚了?”劉英凱有點吃驚。李鍵的妻子梁夢琳是李鍵的大學同學,恰好是劉英凱的小學同學。梁夢琳從小就是個才女,有點早熟,對劉英凱頗為傾心,經常給他寫詩。中學畢業後,劉英凱下鄉,她留了城,天各一方,音訊皆無。直到十年後,在李鍵的婚禮上,他才又見到了她。當時梁夢琳春風得意,曾當著劉英凱的麵,向李鍵誇耀:“英凱是我以前的追求者之一。”為這句話,李鍵以勝利者的身份把劉英凱窩囊了好幾年,以至於劉英凱不得不中斷了和他們兩口子的聯係,以避前嫌。李鍵大概不願提起這段往事,轉了話題:“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會是來找我‘侃大山’的吧?”
劉英凱說:“找你打聽點事,希文集團開發工業團地為什麼要以收購藍德為前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