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一看，調解機會來了，“你們各退一步，商量商量。”
“五百萬元，”劉英凱搖搖頭說：“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啊!”
法官說：“原告可以提高賠償標的嘛!”
劉英凱故作思索狀，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拄著腦袋，從胳膊肘底下頑皮地衝林惜雪擠了擠眼，林惜雪詭笑著點了點頭。
劉英凱抬起了頭，一本正經地說：“被告沒有履約誠意，為了嚴肅合同紀律，保護當事人合法權益，必須接受懲罰。但原告與被告之間有長期友好合作的曆史，原告在充分諒解被告困難的基礎上，提出兩點新的訴訟要求：一、要求被告承擔全部訴訟費；二、要求被告向原告支付象征性違約罰金，以示合同的嚴肅性。”
法官說：“被告有什麼意見?”
孫律師鬆了口氣，問：“原告所說的象征性違約罰金是多少?”
劉英凱嚴肅地說：“一元錢人民幣。這個數字不算為難吧?”
林惜雪驚喜得差點跳起來，老高悄悄地向林惜雪豎了豎拇指，表示新聞點已經出來了，廖希文一行目瞪口呆。
法官忍不住笑了，說:“你這叫秋菊打官司，要個說法。”
廖希文被徹底激怒了，原有的一點點歉意溜得無影無蹤：林惜雪這是在眾人麵前把他當猴耍！他猛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出門去。
孫律師和李經理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法官說：“這麼辦吧，被告承擔訴訟費，明天把支票交到法院來，至於這一元錢的罰金，你們自己處理吧!”
李經理倒很現實，一元錢的罰金總比賠償五百萬元的違約金要好。他掏出一張嶄新的一元人民幣，走過來說：“林總，您看這事……”
林惜雪開心極了，捎帶著教訓了一下這個曾蔑視過她的家夥。她傲慢地說：“別！您還是把錢交到我公司財務部去。”
她喊來唐小婉：“小婉，帶他去公司交款，告訴會計，收據注明是罰金，找法院認證一下，別讓他們進成本嘍，影響國家稅收。”
李經理難堪地咧了咧嘴，不是哭也不是笑。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走到劉英凱麵前說：“我沒認錯人吧？‘吳律師’。”
劉英凱親熱地拍了他一下：“你交錢去吧！以後給你解釋。”
李經理走了，林惜雪問：“這人你認識?”
劉英凱說：“他叫李鍵，下鄉時我們一個青年點的。以前是大學講師，也到‘海’裏湊熱鬧來了。你的把戲一準會讓您那‘上帝’揭穿。”
林惜雪說：“揭穿就揭穿吧，反正戲演完了。”一出法院大門，林惜雪就笑彎了腰，眼淚汪汪地說：“江洋大盜，可真有你的，一元錢，虧你想得出來。”
劉英凱說：“還不是托你的福，獎勵我一百張一分麵值的人民幣，虧你想得出來。”
林惜雪得意地拍了拍劉英凱的肩膀，說:“別泄氣，我隻是比你聰明那麼一點點，也就‘而已’啦。好吧！這套西服獎你了。”
“別!”劉英凱可不喜歡這種在她麵前變小了的感覺，沒好氣地說：“還是留給你老公受用吧。”
“我老公?”林惜雪用手比畫了一下“踏雪無痕”的體長，連連搖頭說：“不行不行，我‘老公’太小了，它穿不起來”
劉英凱學著用手比畫了一圈，若有所悟，認真點點頭，一臉正經地說：“哦！是童養夫。不錯，出世了就好，有苗不愁長！”
“可惡!”林惜雪狠狠地搗了他一拳，反倒被肌肉結實的劉英凱震了個齜牙咧嘴，她甩著打痛的手，道：“我說江洋大盜，你身上硬棱巴嘰地長的是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