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縫,緩緩將那長達丈餘的鐵青長刀旋轉起來,青光凜冽,倒也不懼天飽的彎刀鋒芒,隻聽“嘭”得一聲,一道青光在虛空中暴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擊天飽!
吞噬光柱,衝天而起!
青光瞬間排成密布虛空的光網,吞噬光柱與光網交錯而過,竟然分毫未噬!
這前所未有的情形令天飽吃了一驚,不經意間,刀郎手中輕彈了兩下,一縷暗紅色煙粉融入虛空。
天飽連忙閉住口鼻,可周身已被暗紅血氣重重疊疊包圍。
刀郎大笑三聲:“哈哈哈!我要你的刀,誰能阻攔?”
這血氣十分古怪,天飽透過重重血氣隱約看到刀郎肆意狂笑,卻在其中無法解脫,秋楓劍等法寶悉數拔不出來,整個人像被凝滯一般,定在虛空裏無法動彈!一層層邪氣血霧寫滿法咒,在天飽周身快速轉換,他的神心意無一逃脫法咒強迫,唯有緊閉雙目凝神聚氣拚出元神法力。
擂台前觀戰的眾人也察覺出天飽情形不妙,半空中唯獨見到那刀郎肆意狂笑,看不到天飽的身影,唯有一團古怪的血氣團在翻騰滾動。
“天飽兄莫非上了刀郎的圈套?”秦川焦急說道。
“那血氣團看起來十分的凶煞,天飽恐怕被困在裏頭了!”獨孤偉傑濃眉緊鎖。
“混賬王八蛋!肯定使出下三濫的障眼法!”公孫有莽氣呼呼地說道。
“不好,天飽情形危急,我要去救他!”綠情姬就要縱身一躍而起。
“不可!”獨孤偉傑一把拉住她:“綠姑娘,此番乃是天飽打擂台,你我衝上去都不合規矩,天飽誌在奪冠,我們不能給他添亂,先暫且觀望一下罷!”
綠情姬想想他說的有理,便暫時耐著性子觀戰。
元神火球,從點點星火微光,變成了一片死寂。天飽越是催動,火球越發冰冷,眨眼便結了一層厚重的冰霜。
“姬天飽,你可知罪?”轉輪王那張猙獰老臉出現在天飽元神之中。
“我何罪之有?”天飽凜然不懼。天飽靈鼻早聞出蹊蹺,心知梧桐子定然給了刀郎幽冥毒物,看來便是與轉輪王勾結,虧得他護體深厚才沒被毒氣所傷。
“大鬧幽冥地府,篡改生死薄,奪走聚鬼盆,強占逆天神筆,你的罪過還少麼?”
“生死薄乃是一本糊塗賬,我改了又如何?聚鬼盆中悉數是我故人,我何故搶不得?逆天神筆本來就是我阿父的法寶,強占二字送給你們這些老鬼更合適!青城派和你們什麼幹係?竟然助紂為虐搞些邪門玩意!等飽爺我騰出空來,定會去幽冥地府將你那轉輪王府砸個稀巴爛!”
“你、你這混小子,氣煞我也!”轉輪王聽得天飽義正詞嚴,嘴臉變得極其扭曲,口中不斷誦咒。
天飽頭疼欲裂,更覺得那一團團血氣如同利錐,星星點點刺於身上,又痛又冰,整個人似乎都被冥力奇寒凍住!
他元神中的火球此時竟然變成了一隻冰球,閃爍詭異藍光,無論如何都難以催動,天飽心下駭然,難道真如洞天老叟所言,他的元神屬性絕非烈火?
如若是冰,此時與冥極寒冰相撞,能否悉數吞噬?
此念一出,天飽已不再躊躇,默念吞噬大法第六重心咒——
“吞噬——通頂——!”
元神冰球轟出強勁寒氣,天飽周身那些邪寒血氣,在更為劇烈的寒意中被凍結其中,刀郎連忙又灑出如雨血粉,妄圖鞏固邪寒氣層,孰知此舉乃是為天飽火上加油,他催動出的寒氣驟然升至最高級別!
天飽已悟出破解法門,雙掌催出巨大寒力,血氣冰層被凍得崩然而裂!
虛空中又是一陣淋漓冰雨,直把觀戰眾人也澆得一頭一臉!
“好腥臭的血冰!青城派怎會有如此邪法?”一觀戰的老者奇怪地問道。
刀郎見他突破邪血迷陣,露出十分詫異的表情。邪血迷陣至少能困住大乘之境的修士,難道姬天飽早已躍過此境?
天飽凜然祭出吞噬光柱,再掀無匹冰海——
此時卻突然發生變故,他手上那枚久已不見動靜的藍戒,也就是纏鬼聖姑送給他的那隻藍界遺物,突然發出璀璨藍光,騰出一團藍色煙火!
煙火中那虛幻光影畫麵,雖然隻是一閃而過,卻令天飽須發戟張!
畫麵中,乃是華山極高的一處山峰,似曾相識,山尖石門緩緩打開,一隻寶盒靜臥其中,上書“天啟”二字!電光火石的一瞬,竟然是洞天老叟將魔血神圭催與寶盒合體!
原來洞天老叟死命扣著魔血神圭是為了奪得“天啟”?藍戒怎生在鏖戰之時做此啟示?莫非是提示自己此戰速戰速決,去阻止洞天老叟?
天飽腦中此念一閃而過的當口,吞噬光柱已煥發無窮威力,那刀郎拖著那把丈餘的鐵青長刀,帶著驚懼交加之色,化為齏粉!
他禦氣於空,黑發飄舞,堅毅的臉龐在光柱映照下更加英武,英雄氣概已開始顯現,宛如天神下凡!這變故發生太快,眾人眨眼間見到天飽反敗為勝,不由得大聲叫好!綠情姬也緩緩呼出口氣,總算把提著的心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