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靈龜又道:“吞噬派眾弟子,靈門已被我背上的嗜血童子所開,你等還不速速拜見新任掌門!”
苦尋不得的靈門已被這童子開了!吞噬派眾人又發出了一陣驚歎之聲!
不一臉色鐵青道:“妖獸少來裝神弄鬼!識相點,掌門我恕你造謠謀逆之罪!讓那童子滾下來!我仰望於他這成何體統!”
紅靈龜在半空中嘿嘿笑了起來,頭一伸一縮頗為激動,大聲嗬斥道:“不一,休要再胡言亂語,祖師爺遺訓在此,還不跪拜聽訓!”
不一冷哼一聲,縱身飛升,禦了雲朵,比紅靈龜位置更高,威風凜凜地俯視眾人。
紅靈龜怒了,猛一張嘴從天飽手中搶來了那張揉皺的咒符,用力一吹!
咒符舒展開來,方形越變越大,遮天蔽日,咒符上神秘圖案隱隱發亮,祖師爺的聲音頓時如天雷般轟然作響,字字直入眾人耳膜聽來分外清晰——
“嗜血童子,吞噬掌門,水門得刀,天劫立世!”
聽得遺訓,吞噬派已有少數幾位對祖師爺萬分敬仰的弟子默然跪了下去。
而大多數人,還是滿臉疑惑按兵不動。
那位單手托缽,雙耳垂地的老尊者“法耳”率先開腔:“請問神獸,那童子何以證明其掌門身份?手中可持有我派代代相傳的渲海彎刀?”
不一用惡狠狠的目光掃了法耳一眼,再掃過那幾個已跪下的人,著實想用熊掌一掌將他們踩個稀爛!
“那是自然!掌門,快將你手中彎刀舉起!”紅靈龜毋庸置疑地說,扭頭催促天飽。
天飽的小手緊握著彎刀,卻遲遲沒有舉起,瞬間從見習童子變身為新任掌門,他如做夢一般,真真不知如何是好。
紅靈龜低聲念了幾句咒語,彎刀徑自從他手中飛出,在空中呼嘯盤旋,如怒海狂濤般的紅芒畢現、席卷眾人!
眾人中法力高強的忍不住叫道:“渲海彎刀,血海深瀾!這刀恐是真貨!”
渲海彎刀又回到天飽手裏,他還是沒有把刀舉起。
紅靈龜凸著眼睛,大聲叫道:“嗜血童子,你身負嗜殺之印,輪回中早已注定!祖師爺當年參悟天道特留此遺訓!吞噬派掌門天命於你,不得推脫!”
天飽更加慌亂,當這掌門有甚好處?他既不想吃人肉,更不想也長出一隻熊掌,變得人不人,妖不妖得多難受!他求助似地捕捉著師父火聖的目光。眾人的目光如炬,也死死盯著火聖的反應。
火聖卻低垂著頭,鋥亮的光頭上汗水淋漓。
料想今日之事,不一斷不會饒過自己!可那不一竟拿著假冒的渲海彎刀對門下眾人呼呼喝喝這些年?火聖想起過往受的種種醃漬氣,壓抑不下從胸中緩緩呼出。火聖在門內隻是區區一個行者,要爬到悟者之位少不得要再苦修數百年,天飽是個知恩圖報的孩童,若登上掌門之位豈不是一個契機!
罷了,一不做二不休!
火聖拿定主意,一掃頹喪之氣,抬起頭來,對天飽回了個堅定的眼神,還微微點了點頭,用手示意天飽應將彎刀舉起。
不一見狀,怒吼一聲,粗臂一揮,一道紫光直擊火聖麵門,“咣啷啷”,紫光竟被火聖身邊兩個長得一摸一樣的尊者齊刷刷用法寶擋住,反射到雲中消失不見。
“反了!都反了!”不一雙目圓瞪,獰視著幫火聖逃過一劫的吞噬派尊者“三更”和“四時”。
三更和四時都生就一副長臉、瘦長身材,穿著白色長衫。三更拍拍手中的鐵檀木打更梆子,嬉皮笑臉地說:“不一,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還是招了吧!”
不一雙目中眼珠灼燒似火,來回轉動極快,突然,不一的瞳孔收縮了起來,何物如此刺目?
天飽看到師父首肯,紅靈龜又不停催促,咬了咬牙舉起手,亮出了那把在水底偶得的渲海彎刀!渲海彎刀在天飽手上,更加迸發出舉世無匹的璀璨光芒!
月下彎刀,威猛無敵。刀鋒上,血紅的光芒絲絲流轉,倒映在河水裏,河水仿佛被染得血紅一片,河麵上精光密集交錯,無數骷髏浮出水麵,對著渲海彎刀的方向翩翩起舞,場麵詭異之極!
“渲海彎刀”乃是吞噬派掌門身份象征,此彎刀乃老妖道窮盡畢生修為淬煉,手握渲海彎刀煉成“冥心大法”後,可掠萬物首級、攝活物魂魄,每一代傳承之時,新任掌門必須手持彎刀方獲門派上下承認!
渲海彎刀欠下了累累血債,血海仇深。隻有妖道這個被龍涎入腦,以正道煉妖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變態,才會聯想到水墨丹青,給這把屠刀起了這麼一個雅致卻極不相稱的名號“渲海”!可妖道以道法起家,渲海彎刀上鐫刻的卻是凶麵彌勒像,這一直是眾人難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