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飽驚得一愣, 回頭看那黝黑的大殿,此時竟有了一些閃爍的光亮,隱約看得門頭大書“虛無殿”三字。
那個悲傷的聲音再次傳來:“進來吧,勿要害怕。”似乎是位老者,嗓音低啞。
虛無殿門口豎立著碩大的一個玉香爐,狀似出水蓮花,上半部分主要由白玉雕琢,猶如一朵盛開的蓮花,花芯由天山血玉雕琢而成,花心凹下正是焚香之處,香爐的下半部分由翡翠雕成了蓮枝、蓮藕、蓮蓬簇擁。
好漂亮啊!天飽忍不住伸頭看了看玉香爐的肚內,香火的味道還在,爐底厚厚的一層香灰,似乎還在微微地漂浮。
老者又喊了起來,聲音帶了些許責怪:“嗜血童子,勿要耽擱,速速進來!等了你二千餘年,我的時辰所剩無幾了!”
天飽握著彎刀,硬著頭皮慢慢走進虛無殿。虛無殿貌似也是黑水晶建成,內外有兩圈渾圓高大的柱子,一圈圈地發出暗紅色的光。
虛無殿裏麵,卻是空無一物,加上光線昏暗,天飽看得不仔細,四下張望鬼影子也沒有一個,仰頭望去虛無殿的橫梁上仿佛也是空空如也!這老者究竟躲在哪兒了?
“嗜血童子,別找了,老朽正在你腳下!”老者的聲音仿佛從地底裏鑽出來般。
天飽嚇得倒退兩步,才看清剛才自己方才踩在了一隻晶瑩透亮的磚塊上,而他手中彎刀發出璀璨紅光,如流星雨掃盡大殿所有角落,地麵的磚塊眼看著就在天飽眼前豎了起來!
一塊、兩塊、三塊,虛無殿殿地麵上鋪就的所有黑晶磚塊先後全部豎立了起來,“啪啪啪啪啪啪!”又整體象雀牌一般依次往一個方向倒去。
最後一塊黑晶磚倒在地上,輕輕震動了一下。
咣!虛無殿的整個地麵都在抖動!
咣咣咣!腳下仿佛地震般地動山搖,虛無殿也跟著東搖西晃!
天飽慌亂中跌坐在地,手中彎刀發出的紅光更盛,又形成無數條紅線縱橫“切割”著虛無殿的地麵。
崩裂的聲音從腳底傳來,虛無殿的地麵隨即密密麻麻地裂出了無數條細紋,天飽還來不及奪門而出,中心的地麵轟隆一聲塌陷了下去!
地麵出現了一個直徑兩三丈寬的大坑,更加強烈的紅光從裏麵透出!整個虛無殿被大坑裏發出的紅光映射,頓時敞亮了不少。
坑裏有鎖鏈發出的撞擊聲,天飽握著彎刀的手心全都是汗,猶豫著要不要走上前去。
“嗜血童子,快來拉老朽一把啊!”老者的聲音從坑內傳來,頗為苦痛的樣子。
以前在下村的時候,村裏的瞎奶奶也經常這般喚他:“天飽,快來幫奶奶點把柴火!”、“天飽,奶奶的老骨頭疼的很,快來幫我敲兩下!”天飽從小就看不得老人家受苦,立馬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紅光四射的大坑裏,一隻背殼足有一丈餘寬的老烏龜渾身上下都被銀色長鏈捆綁,趴在坑裏麵不住地搖頭!
“別傻愣著了,快用你手上的彎刀將這銀鏈斬斷!”老烏龜急切地說。
原來虛無殿裏的怪味是這老烏龜發出來的!天飽心裏嘖嘖稱奇,老者竟然是隻老烏龜。他跳到坑中,揮舞起手上的彎刀,此刀揮舞下去還未曾碰到銀鏈,紅光所至銀鏈已盡數斷開!
老烏龜終於解脫,活動活動周身,奮力地四爪並用,爬出坑來。天飽看到這坑的四壁都雕刻了許多古怪的文字,可惜他幾乎都不認得。
“嗜血童子,快些帶我去見吞噬派現任掌門!”老烏龜頂上長著一塊黑色寶石,雙眼突出目光灼灼,紅色的龜背上也刻著和坑內四壁相似的奇怪文字,通體散發著紅光。
“見掌門?”天飽苦著臉說道:“我來時水路大開,再想回去發現已然沒有路了!不知如何回去!”
“那快些爬到老龜的背上!”老烏龜用凸出的紅眼睛瞪了天飽兩眼:“你這孩子,性子似乎比我還慢!速速!”
老烏龜身上散發的古怪氣味實在嗆人口鼻,天飽隻有捏著鼻子坐到老烏龜的背上。老烏龜伸出四爪,飛升了起來,帶著他飛快地離開靈門,穿過水牆,又很快帶著他從水底往上遊,水蛇之類的凶物離老烏龜甚遠就逃之夭夭!他們迅速浮到了大河的水麵上。
吞噬派掌門不一此時焦躁異常,在河邊發怒,悟者行者尊者等一幹人等在小心伺候著,火聖也尾隨其後。開靈門,是身為吞噬派掌門鞏固寶座的最大象征。
靈門,乃吞噬派祖師爺,那個忤逆師門的妖道所開辟。妖道深知吞噬派噬肉修真,所造殺孽太多,必將遭遇累累天劫!徹悟長生不老無望後,妖道耗盡後半生苦心籌謀,算準了節點,利用噬山在五行八卦中的卦眼位置,摸清了幽冥地府冤魂煞力爆發規律,為吞噬派門下世世代代的弟子留下了一年一次的修真機遇——開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