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了,知道的話你就喝不下了,先忍著吧。”小秋心想,天飽身子剛好些,受不得刺激。
天飽換了個問題:“我們啥時候開始修煉,去哪修煉?”
“前山桃林!明早我會喊你的,先放心睡吧。”小秋拍拍天飽的大腦袋。
躺在石炕上,天飽第一次感覺肚裏格外充實,沒有在家餓得發剮的那種感覺。要是爹娘也能撈著喝個幾大碗肉粥就好了!看來爹說的沒錯,到這有肉吃!要趕緊修煉,煉成了接爹娘來享福!
一個留有殘粥的海碗放在炕沿上,小秋忘記取走。“肉粥裏究竟是什麼肉呢?”天飽舔幹了碗裏的粥,用鼻子使勁地嗅著碗,琢磨著,漸漸進入夢鄉。
前山桃林,千樹萬樹漫山遍野,可惜早已過了桃花盛開的季節,桃花鮮果均不見,秋風橫掃落葉收。
十餘個此次新招的紫衣童子,年紀從七八歲到十一二歲不等,都站在樹下恭敬地聽著黑漢子教誨。小秋則低著頭端個木盤站在一旁伺候。
黑漢子還是穿著那件散發著腥臭的獸皮長褸,係著根獸頭金絲帶,雙瞳在白晝裏看上去血紅一片,甚是可怖。
他瞥到了站在最後麵的天飽,冷笑一聲:“今兒教你們吞噬派法術入門的第十式!看好了!”
他手中多了把黑柄短刀,口中念念有詞,那把刀竟然在空中飛舞起來,童子們驚呼連連。
飛刀在空中繞了幾下,一隻飛鳥避之不及被削掉腦袋,直伶伶地掉了下來。
天飽看得分明,不由得更加佩服黑漢子。
“莫撲咬吃啃啃瓜!”黑漢子高聲念著這句口訣。
眾童子奶聲奶氣地跟著念了三遍。
小秋趕緊飛奔過去撿了無頭飛鳥,血淋漓地端在盤子裏奉上。
黑漢子抹了把飛鳥的鮮血舔了舔,血色雙瞳裏閃過愉悅之色,發號施令道:“明兒掌燈時分,你等要根據入門法術前十式去捉些鮮肥奉上!飛禽走獸水裏遊龍不限,每人不得低於十隻,少一隻,你等頸上那吃飯的家夥就少一隻耳朵!耳朵若是不夠切,就削鼻子切手補上!”
眾童子雖都算是同齡人中膽大的,聽到此話也如五雷轟頂,牙齒禁不住地打顫,有的身體佝僂著象風中的樹葉瑟瑟發抖。
天飽心裏也在打鼓,自己對前九式一無所知,不知這林子裏田鼠之類動物可多,夠不夠大家夥每人打個十隻?眾童子中,唯有一高個長臉的童子鎮定自若。
黑漢子看到這群弱雞驚恐的樣子連連狂笑幾聲,徑自而去。
童子們麵麵相覷,那高個長臉童子跳出來說道:“我先把話撂這,吞噬派第七代十七個弟子中,誰做大師哥這回立馬見分曉!自當捉的多的那位位列大哥之席!我捉個十隻活物半響功夫足夠,多捉的勻給你等就是!”邊說邊拍著自己從家裏帶來的砍刀,一副渾然不把一切放在眼裏橫掃天下的德性。
有幾個童子頓時像得了救般圍上長臉童子,大哥長大哥短地喚個不休。
小秋冷眼對長臉童子道:“三高,師父的吩咐我們做弟子的照做就是,長幼尊卑那是師父定的,我等怎可造次在這胡亂爭甚麼大哥?”
三高一刀將身邊桃樹枝齊齊砍斷,對著桃樹吐了口吐沫,冷笑道:“你這個老童子休要聒噪!我在此要不了半年定然升為青衣,哪象你一把年紀還賴在這見習級別,自己不臊的慌麼?還有功夫扯閑篇管閑事?”其他幾名童子紛紛哂笑。
小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地,手腳無措。家貧母亡,爹娶了新人後自己越發在那個家呆不下去,被惡繼母踢入吞噬派三年,卻因心軟懦弱無法通關,遲遲未能升級!要不是憑著腿腳勤快爭著幹苦活累活,小秋恐怕早已被黑煞沉潭!隻是,這要命的短處怎地給三高這廝知道了?
天飽徑直走上去,不聲不響地拉著小秋就走。
“那不是病癆嗎?我看他明日不光會沒了耳朵,連雙手也斷然保不住!”三高見天飽不拜自己的山頭,隨即狂妄地放出話來。
三高在土山下村早已臭名昭著,年方十三,坑蒙拐騙無所不能,他家院子經常被告狀之人塞滿,這次能進吞噬派,倒是給他爹娘省了不少麻煩。
雖是同村的,天飽素來不與三高玩耍,看見他那張長臉就別扭。聽得三高嘲諷,天飽頭也未回,隻是拉著小秋走出幾丈遠,對小秋道:“師兄,那前九式的口訣你知道不?能否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