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削鼻切耳(1 / 2)

“小秋,那個圓頭圓腦的小子醒了沒有?”黑漢子用竹尖剔著牙花,不耐煩地問道。剛才吃掉的三頭野豬,皮糙肉厚,也沒蒸夠時辰,忒塞牙,看來小秋這蠢貨又想討打!

一名身著紫紅衣褲、梳著雙髻,年約十一二歲的童子怯懦地回道:“回師父話,那男童還未蘇醒,照例給他灌了三頓肉粥,屎尿不知,每日換洗差不多十塊兜布。”

不中用的,一病就是十來天!早知道這小子如此不濟吃白食糟踐麻布,收進來作甚!

黑漢子厭惡地說:“三日內要是再不醒,直接扔後山黑龍潭!”

又要扔到黑龍潭喂水鬼?紅衣童子禁不住渾身一哆嗦,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銅盆裏滿當當的冷水,一把怒放的秋菊,天飽赤身裸體地躺在石屋前的一塊青石板上,那個叫小秋的紅衣童子用秋菊蘸水灑向他全身。

小秋邊撒邊念叨著:“師弟,你快醒醒吧,再不醒,你就要被水鬼吃了!你爹娘知道還不心疼死?快醒醒吧!”

秋菊帶水撒到了天飽的肚臍眼處,小秋才發現這男童的肚臍仿佛被誰蓋了個紅色的印記。

印記小巧,下半部分正好將天飽肚臍包了起來,如血殷紅,還有些花紋的樣子,小秋再靠近了瞅瞅,花紋好像是個頭像,天飽的肚臍眼處正是這頭像的嘴巴。真是怪哉。

小秋用秋菊蘸飽了水,特意淋到那個紅印記上,竟似是開水澆在灰上發出噗嗤一聲!天飽的肚臍眼裏一股蒸騰血氣冒了出來,怒放的秋菊頓時象被蒸掉了活氣,在小秋手中刹那間枯萎,變成幹花一束。

小秋吃了一驚,猶豫了半天,也沒敢用手去摸天飽肚臍上的那個紅色印記。“爹、娘,我不愛吃肉了!”天飽突然說起了胡話:“我要回家!”

小秋聽得心酸,拍拍天飽的圓腦袋:“入了吞噬派,就別再念家了,師弟,醒醒!”眼睛卻還盯著天飽肚臍上那詭異的紅印記,思度著究竟要不要稟報法師黑煞。

也許是冷水和青石板都太冷了,天飽的小腿終於動了一下。小秋大喜,顧不得再細細端詳天飽的異樣肚臍,趕緊用手掬水潑遍天飽全身。

天飽的四肢漸漸都有了反應,手指和腳指頭都彎曲了幾下,小秋索性把剩餘的小半盆水全都澆在天飽的頭上。

“咳!咳咳!”天飽狂咳不止,終於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小秋歡喜道。

“爹?娘呢?”天飽問,他好像記得爹娘與他一道爬山來著。

“二老已歸家。你現在是吞噬派弟子,今後記得千萬勿提爹娘二字!否則小命就沒了!”小秋警覺地看看四周,幸好這間破舊的石屋比較偏僻,沒什麼人走動。

“我餓了。”天飽被燒得迷迷糊糊的,剛一醒被小秋一嚇再不敢再提爹娘半句,隻知道胃裏象有雙小手在抓撓,餓的前胸貼後背。

“我這就給你端碗粥來,隻是,你不愛吃肉,為何要加入吞噬派?”小秋問道,方才天飽昏迷之時聽他說了不愛吃肉。

“爹說,在這有肉吃。”天飽回了句自相矛盾的話。

“你這肚臍眼笑了!”小秋驚訝地指著那裏,天飽站起來後,肚臍上的那個紅印記更加明顯,是個彌勒,張著肚臍嘴,仿佛在張口大笑!

天飽這才發現自己光溜溜地一絲不掛,趕緊用雙手護住小弟:“這胎記,娘說我生下來就有!”

“你這胎記還怪嚇人的!別害羞啦,吞噬派上上下下都是男人,沒有女妖精!”小秋看著天飽護著臍下三寸不由得笑了。又突然想到,這彌勒像怎地與前山浮屠殿所供佛像十分相似?

天飽盯著他反問:“女妖精長啥樣?”

小秋道:“日後你定能見到,後山之後,素山上都是妖精,全是女妖!”天飽實在想象不出,漫山遍野的女妖是何景象,女妖又與那仙女有何不同?很多疑問想了想還是咽了下去,免得惹得小秋師兄厭煩。

小秋拿出童子的衣服給天飽穿上。一模一樣的紫紅色童子服,仿佛凝固的鮮血之色。“大了點,也隻能湊合了。”小秋比天飽高出一個頭,看著天飽的童子服明顯大了一截。

頭也不抬地連著喝了五大海碗肉粥,天飽象是活過來了,圓眼睛眨巴眨巴地問:“師兄,吞噬派修得什麼法術?”

“吃肉!”

“吃肉?”

“對啊,天上飛的地下跑的,隻要是肉都要吃,吃的種類越多法力就越大!”

天飽好奇心特盛:“肉粥裏的肉丁有些發甜,肉又緊實,聞起來又有點狐狸的騷臭,我在家從沒吃過,這是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