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之時,三人總算是爬上了山,此刻站在山門前的葉璿感慨天地萬物的靈性,造物主的神奇。比如從剛才就一直緘默不語的少年;再比如一直嘰裏呱啦說個不停的孟在傑。這小子倒是討喜,一路上盡說些江湖怪誕來唬她,還不間斷地講些笑話來逗她笑。
“好啦!本姑娘現在要去找師傅了,你二人暫且就在此處待著,不要到處亂跑,待我告知師傅再給你們安排住處。”葉璿說完便朝著一旁走去,留下孟在傑和黑衣少年幹瞪眼。
這邊,葉璿循著路找到了山洞。說起來這還是她傷好後第一次來這裏呢,先前待的那個那裏隻是這山洞的一小部分,生活了大半月的葉璿自然知道這裏麵的別有洞天。被天然的石壁分割開的山洞裏,葉璿熟悉的穿過每一根石柱,終於來到一塊石壁前,她先是站到左邊,往右走了兩步,抬手按下了石壁的一塊,山洞裏就傳來了石頭挪動的聲音。隻見麵前的石壁慢慢移開,往裏走去,入目便是師傅站在冰床旁邊盯著一幅畫沉思的模樣。是的,這就是葉璿初到之時睡的冰床,當初的葉璿全身多處受傷,能活過來本來就是一個奇跡,偏巧睡這冰床就能幫她加快痊愈的速度。而掛在冰床旁邊石壁的畫,是葉璿醒來的第一天就看到了的,師傅每次進來送藥都會盯著那幅畫看上半宿。有此葉璿問起,他先是怔愣,再是眼神飄忽的看向那幅畫,像是穿越到某個時空,像是陷入了某些回憶。時而笑得如沐春風,時而緊皺眉頭,那眉間,是撫不化的思念。約莫過了半柱香時間,葉璿聽到師傅悲切而沉悶的聲音,道:“不過一位故人。”好像這寥寥幾字就是他和那畫中女子的故事。世人皆道上清真君對感情極為寡淡,無悲無喜,無欲無求。可能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喜悲,他的欲望,早就在當年隨著那個女子的逝世而去。
如今再看到師傅對畫中女那癡纏的目光,葉璿也就司空見慣了。葉璿也不急,悄悄的坐到冰床上,不出聲提醒,她想:師傅一定是愛極了那女子才會如此吧。山洞裏見不到天色,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沉浸在過去的上清真君終於回神,看著麵前乖巧坐在冰床上,抖著兩條腿的小姑娘,有一瞬間的恍惚。似是想起了什麼,清冷的眸子稍有了點溫度,看著這個姑娘,笑道:“喲,這是哪家小祖宗來串門了?”
聽到這句話的葉璿瞬間明白,師傅這是在怪她晚了時候。小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啊呀,師傅你說我今天慘不慘?好不容易下山去逛逛吧,偏巧遇到孟家那臭小子死纏爛打要讓璿兒替他在您老麵前說情呢!可憐人家的小白今天都餓肚子,不開心了。”一句話既說清了今天都幹了些什麼,又側麵說了就是那孟家小子纏著,才沒能及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