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某在此許下諾言,若是海家的二公子海明月肯踏著海府的匾額走出海府的大門,就免去死刑!”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雖然海大人是貪官,海明月也好並不曾做過什麼好事,可是林大人這麼侮辱他們,委實是過分了些。
果然,海大人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死死的瞪著林大人!
林大人眼神一瞟,看向海明月“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他的眼神中充滿著自信。他相信就算是再堅定的人,在麵對生的誘惑時,都不能堅持自己的底線。更別說海明月——一個傻子了。
果然,海明月癡癡的盯著他,眼神中有著渴望。迷茫了一會兒之後,他喃喃開口道“此話當真?”
在海大人宛如殺人的目光中,林大人勉強笑了一聲“自然當真。”
海明月扭過了腦袋,放聲一笑道“嗬!這等好事!”然後便一揮衣袖,看著大夫人,眼睛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繁星“娘,你陪明月一起吧!”
說罷,便步伐沉穩的大步上前,一腳抬起,穩穩的踏在了海府的匾額上!——
“不!——”這是海老爺撕心裂肺的慘叫!
“哢!——”一聲清脆的聲響異常清脆。仿佛被放大了幾萬倍似的……
海大人眼中一片灰敗,他慘慘的扯了扯唇,對著天空,雙膝一軟,跪坐在地。
林大人睨了睨那碎成一片片的匾額,心中疑惑‘明明隻踩了一腳啊……怎麼可能碎成了片?……’
“原來海府的匾額,竟是如此的脆弱。一如海大人您的名聲……”話並未說完,卻被海明月稚嫩的聲音打斷了。
“喂,老癡呆,我已經遂了你的心,從匾額上踏了去,現在可以準許我走了吧?”海明月仰著腦袋,臉上的表情意氣風發,聲音十分清亮。
林大人怒火中燒,扭頭一道凶光看向海明月。
隻見那小子吊兒郎當地笑著朝他招手,白淨的臉上滿是喜悅。
“你叫我什麼?”林大人雙眼一眯,陰冷冷道。
“我叫你癡呆啊。”海明月揚唇,笑得如同三月桃花般惹人憐愛“你是老癡呆,你兒子是小癡呆,你兒子的兒子是小小癡呆,你兒子的兒子的兒子是小小小癡呆……”海明月嘻嘻笑著,開心的講著自以為好聽的故事。
“夠了!”林大人袖袍一揮,陰沉著臉低聲斥道“來人,把海府一家人帶回刑部,打入大牢!”
身邊立刻走來了幾個將士,麵無表情地把跪倒在地,口中低聲喃喃著什麼的海大人拖起來。大夫人看了走進自己的兩名將士,冷冷開口道“不用你們,我自己有腿。”便伸手拂開了身旁的將士,疾走幾步跟上了海大人,遣開了他身邊的戰士,自己伸出雙臂,扶著海大人一同走上了專門為他們準備的轎子。
明月見此景,眸底猛地一暗,嘴唇冷冷的抿了一下,臉上才剛剛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卻被一陣哭喊聲給亂了思路:
“……大人,大人明查啊!我雖然為海文妾,卻從來沒有參與過任何勾當啊……”二夫人的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亂了,幾許發絲被淚水沾在臉上,使她看起來活脫脫像個瘋子。她尖細著嗓子大聲喊道“大人,妾不該死,妾不該死!大人明察啊!……啊!……”
海釗在旁邊抖著腿哭喊附和“大人,我踏門匾走出海府,你饒了我罷!你饒了我罷!父犯罪,不該關係其子啊大人!……”
踏過門匾以保其命?!門前嘩然,議論如同鞭炮般炸開。
若是說海府二公子踏過門匾以保其命,這還有情可原……因為不論海明月身份多高,他也就是個傻子。如果能活著當然是最好的,他哪裏懂得這其實是林大人在侮辱他們?可是……海釗,他不是個傻子!他不但不是個傻子,而且還精明的很!他怎能不明白這是在侮辱他們?可是他,還是義無返顧的選擇了舍義取生!
果然,正踉蹌走步的海大人聞言立刻頓住了,好一會兒過去了,他終是一手捂著臉,低低的從喉嚨裏發出了幾聲嗚咽,然後背對著海釗搖了搖手,似是連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了。
海釗含淚望了海大人一眼,吞了幾口口水。接著他胡亂的抹了一把淚水,糾結著一張俊臉可憐兮兮的看著林大人“求你了大人……給我一次機會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到最後,他已經是半跪著揪著林大人的衣角,仰視著林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