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決定(1 / 2)

做鬼做久了看東西難免會杯弓蛇影,陳子煥做多了虧心事,最怕的就是某天不明不白慘死仇人刀下,那樣最憋屈。所以在他這棟海景別墅周圍,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途徑招來或者買來的保鏢,其中不少都有些黑拳腳的底子,拉出去絕對不單單是壯壯場麵那麼簡單。除此之外大廳四個角落也布置了攝像頭,甚至就連用來裝點門麵的北宋定窯白瓷大花瓶也塞了一個針孔攝像機,可謂是百密無疏。但他還是小覷了葉寒的能量,這個被視為鄭家溝頭號公害的犢子對歪門邪道的技能樣樣精通,翻牆爬樹的手段可謂爐火純青,避開那些敷衍了事的保鏢簡直易如反掌。再加上一個背景和實力更神秘莫測的白墨之,進入這麼一棟別墅根本如入無人之境。所以當兩人並排出現在這棟海景別墅的大門口,陳子煥的陽壽也就就此走到盡頭。

特意戴了一副白手套清理戰場的白墨之拆卸掉大廳中所有的監控器,當然包括那個白瓷大花瓶之中的針孔攝像機,將已經涼透的陳子煥裝入事先準備好的大麻袋。扛到肩上。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他是正兒八經的部隊出身,拳腳硬朗,身手利索,不含一點水分。擺弄一具160斤左右的屍體簡直輕而易舉,扛著屍體的肩膀紋絲不動。他瞅了瞅越走越處於風口浪尖的葉寒,略微側目。按照昨天對這個男人的第一印象,白墨之覺得他應該是一副哆哆嗦嗦慌張無比的姿態,遠不該是現在安定如水的平靜沉默。

是一直在扮豬吃虎,還是習慣性的裝瘋賣傻?

白墨之微微皺了皺眉,旋即搖搖頭拋棄這兩種相當惡俗的可能性,一個從農村蹦躂在大城市的螞蚱,懂得腳踏實地和金錢的來之不易,肯定沒有大城市一線公子哥那種裝模作樣的裝逼作態。因為根骨裏麵那份抹除不掉的自卑印記,注定葉寒不可能花時間和鈔票在無用的外表裝潢上。白墨之寧願相信這個男人是被陳子煥逼到走投無路,然後發了瘋,像條嗜血的瘋狗,癲狂到不顧一切都要咬死逼他走上絕路的人。想到這裏,白墨之有些輕微惋惜,眼前的男人野心和手段都能初見端倪,但還是太年輕,火候不純熟。不管之前如何苦心經營,但幹掉陳子煥這步棋還是太鋌而走險,幾乎是把之前所有心血全部毀於一旦。畢竟一個盤踞在南京四牌樓的地頭蛇,從政的力量再薄弱,也不能悄無聲息人間蒸發,那樣無疑會傷筋動骨到一些隱晦的勢力。即使善後的再好,單憑葉寒的能量遠遠不能屏蔽掉這股漩渦的影響,更何況他還是製造了漩渦的核心人物。

但惋惜歸惋惜,白墨之倒也談不上對葉寒這種雷厲手段有啥厭惡感,相反還有點欣賞。如果人生不衝動幾次,一直蟄伏在底層卑躬屈膝,那麼就如一潭死水,毫無生機。白墨之的確是部隊裏摸爬滾打如假包換的軍人,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一個安分守己的省油燈,不知從哪裏養了一身根深蒂固的小毛病,還有吊兒郎當的流寇痞氣,與嚴明律己的軍隊格格不入。他能打,也經常惹是生非,雖然部隊裏不缺少變著花樣的殘酷訓練,但遠沒有今天登堂入室一刀子抹掉陳子煥來的酣暢淋漓。想到這裏白墨之嘴角微勾。第一次用正眼端詳這個背影有些單薄的年輕人,雖然單單這麼一件事還不足以讓白墨之徹底扭轉對葉寒的看法,但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嗤之以鼻。一個陷入進退維穀境地的男人,白墨之也很好奇葉寒的下一步的棋會怎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