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裏塔尼亞政府心知這夥雇傭兵是受到了摩洛哥政府的指使,可是,毛裏塔尼亞人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摩洛哥政府的所作所為,他們甚至連抓獲這夥雇傭軍的哪怕一個雇傭兵的能力都沒有,哪裏還談得上去找摩洛哥政府的什麼麻煩?
我們來到了比爾莫格蘭,比爾莫格蘭是雇傭軍在毛裏塔尼亞活動的中心,毛裏塔尼亞當然沒有指望僅僅單憑我們七個人就能夠清理掉活動在毛裏塔尼亞領土上的一行好幾十人的雇傭軍小隊,所以,他們給了我指揮當地駐軍的權利,在比爾莫格蘭,我能夠指揮當地的一支大約三百人左右毛裏塔尼亞政府軍。
內馬利耶大尉,毛裏塔尼亞政府軍營長,毛裏塔尼亞前一段時間遭劫軍方運輸車隊的第一責任軍官,所以,他這一次協助我們14號追尋活躍在毛裏塔尼亞沙漠中的雇傭軍的蹤跡,也算是為了將功贖罪。
“當時,我們的運輸車隊打算將努瓦克肖特來的緊急物資由公路,途徑費德裏克、比爾莫格蘭、艾因本提力等地運往阿卜杜勒的前方……”
內馬利耶揮舞著手中的指揮棒,沿著地圖上與西撒哈拉的邊界城鎮,從南向北地劃過一片又一片的沙漠區域,並且揮斥方遒的樣子一絲不苟、淩然大氣,他仿佛忘了他的士兵連隊不久前才在阿格馬爾經曆了一場徹底的失利。
“可是,當我們的運輸車隊經過比爾莫格蘭和艾因本提力之間的阿格馬爾附近沙漠的時候,突然就從沙堆裏直接衝出來一百五十多人的武裝分子,他們率先朝我們開火,十四輛運輸車隊的正副駕駛都被他們給一一擊斃了,車隊不得不癱瘓在了原地。”
內馬利耶仍舊一邊大手地劃著手中的指揮棒,這裏是他的主場,內馬利耶一邊盎然挺立,卻又搖頭不止,如慷慨的壯士,更如落寞的君王,形象高大的一塌糊塗。
“我派出的押運物資的士兵一共也就不到一百人,如果那些人單單隻是當地的反政府武裝分子的話,我的兵應對起來還不算什麼太大的問題,可是,他們中間卻有著將近五十個人的統一雇傭兵,他們的武器精良、火力猛烈,作戰方式也與我們大不相同,在這夥雇傭兵的引導攻擊下,我的車隊淪陷了,我的人死了三十六個,傷者無數,盡管如此,我們押運的物資還是被他們給劫走了……”
年近三十的內馬利耶大尉神態淒淒,一拳頭就隔著薄薄的毛裏塔尼亞地圖,直接打在了堅硬的牆壁上,仿佛是往事不堪回首。
“蠢貨就是蠢貨,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一味地找借口隻能證明你們都是懦夫罷了!”
一個異常突兀的聲音在位於比爾莫格蘭的指揮室房間、圍在地圖前人群的角落中響起,悲劇的氣氛被一掃而光了,猴子的無情嘲笑將內馬利耶從悲傷不已的傷感情緒中給強行拉了回來。
“你一個士兵有什麼資格羞辱我?我是毛裏塔尼亞的大尉,哪怕你的隊長也不過隻是一個中尉而已,法國外籍兵團和複仇者中尉連這點兒規矩都沒有教過你嗎?”
內馬利耶紅著眼睛瞪著猴子怒斥道,包括圍在地圖前的內馬利耶手下的上尉和中尉一幹人等也是如此,我知道,內馬利耶眼睛此時的餘光一定在掃著我,不過,我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也都沒有看到的樣子,依舊在研究牆壁上的毛裏塔尼亞地圖和雇傭軍活動的區域路線。
“我是士兵不假,可是,我是法國外籍兵團的士兵,也複仇者中尉的士兵,卻不是你們毛裏塔尼亞軍隊的士兵,當然,我也不是您的士兵,至於您的軍銜是上尉還是大尉,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猴子的眼睛掃過內馬利耶以及他手下的尉官,冷不丁地笑著,像是在生氣,又好像並沒有生氣,同樣是來自非洲的黑人,內馬利耶的演技顯然是不如猴子。
“你就是這樣教導你手下士兵的是嗎?”
內馬利耶沒有再理會猴子的冷嘲熱諷,反而轉過頭來朝我和眼鏡蛇質問了起來。
“內馬利耶大尉,失敗者是沒有資格反對嘲笑的,我們都是軍人,你也都知道,軍隊是硬漢的天下,我想你們毛裏塔尼亞的軍隊也應該是這樣吧?所以,我的兵並沒有說錯什麼,不是嗎?”
眼鏡蛇果斷地站在了猴子的這邊,我的眼睛依舊盯著牆壁上的地圖研究,並且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這準是眼鏡蛇和猴子合演的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