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凡曦回到季府,任宿已然在府邸門口恭候多時。
見公子回來了,他一邊皺眉,一邊埋怨:“公子,您為何要替納蘭小姐擋這一箭?她傷了便傷了,眼下您受了傷,叫我如何跟老爺、夫人和大小姐交代啊!”
聞言,季凡曦扶額的手一頓,慢悠悠地道:“就因為她必將成為你的女主人。”話落,頭也不回地跨進大門,留下還沒緩過神來的任宿愣在原地。
什麼?公子剛剛說的是“女主人”嗎?哎呦喂,他暗叫不好,大力一拍自己的榆木腦袋,自家公子明顯對納蘭小姐有意,自己怎麼就沒給看出來呢?這下慘了,任宿苦著臉,連忙跟著進去。
那廂,納蘭婧顏氣早就消了,獨自坐在庭院裏,抱著奶牛貓爪白白,正喃喃自語:“這該死的季冷麵,居然敢強吻老娘,要不是他武功高強我尚打不過他,一定當場給他點顏色看看……哼,就知道欺負我。不過這人也沒壞到透,今天如果不是他幫我擋了那一箭,如今我隻怕不能坐在這兒抱你嘍。其實,這樣一想我好像也沒那麼討厭這個季冷麵了……你說,我是不是開始有點喜歡他了?”說著,她摸了摸爪白白的腦袋。
爪白白黑色的眼珠子轉了轉,顫巍巍地站起來,在她膝蓋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趴著,乖巧地“喵”了幾聲,權當回答。
轉眼間,入宮赴宴的日子如期而至。
“小姐,奴婢聽聞此次賞詩會陳家二小姐和她的長姐陳淑妃都會出席,上次陳淑妃請您喝變質茶,這次指不定又安了什麼壞心思。您可得當心啊!”巧姐一邊服侍納蘭婧顏穿上那日在雲裳錦衣坊試穿過的衣裙,一邊擔心地叮囑道。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裏去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眾目睽睽之下她哪有機會對我下手呀。”納蘭婧顏粲然一笑,不以為意。
“小姐……”巧姐還想再勸她小心為好,被她打斷了。
“你啥也別說了,我都明白。等送我到宮門口,你就隨馬夫一起回府。我和季公子有約在先,不必在那兒等我。”納蘭婧顏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
巧姐隻好噤聲,不再多嘴,“那……小姐還是想戴那一套白玉首飾嗎?”巧姐打開首飾盒,低聲詢問。
“嗯……慢著,還是把那套我行及笄禮時娘親送我那套戴上吧!”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完卻想起那日季凡曦講的一番話,的確,入宮赴宴雖然不必打扮得豔壓群芳,但還是得比平常講究一些。娘親送的那套首飾她嫌太華麗搶眼了就一直沒拿出來戴,如今算是派上用場了。
“是。”巧姐應聲從梳妝台取下一個首飾盒,小心地替她戴上。
她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微微而笑,柔聲道:“是時候了,我們走吧!”主仆而人一前一後走出府門口,上了馬車。
馬夫揮動鞭子,馬車向皇宮的方向緩緩駛去。
一路暢通,不多時就到了皇宮的千華門。納蘭婧顏沒等巧姐挑起車簾,自己挑了簾子就下了車,背對著朝巧姐擺擺手示意她不必追。
巧姐站在馬車旁無奈地笑著,目送自家小姐走遠,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回了馬車,調頭離去。
一走進千華門,就有個宮女模樣的女子迎上來,垂首恭謹道:“見過納蘭小姐,奴婢是慈欣宮的侍女,太後娘娘擔心您不認得去朝露台的路,特派我來此恭候您的大駕。”
納蘭婧顏輕輕頷首,“太後娘娘費心了。”
那宮女抬起頭,畢恭畢敬地繼續道:“請小姐隨我這邊走。”隨即開始為她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