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婧顏麵上一寒,派幾十個死士來刺殺,有如此能耐的人非富則貴,絕非尋常之輩,出不了皇室和四大家族。眼下隻是苦於缺乏證據,無法得知這些死士背後的頭目是誰。“青衣,去探探鼻息,看看還有沒有幾個活口,盡量問出點線索來。”青衣隨即蹲下來逐個查看。
季凡曦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麵不改色,“不必了,都是些死士,即使有僥幸活著的,也問不出什麼。”青衣聽到他的話,起身看了看納蘭婧顏,眼神裏是對季凡曦所言毫不掩飾的讚同。於是納蘭婧顏擺擺手,示意青衣不必繼續。
肖嘯煜此時也已經落在他們身邊,瞧著地上大片的死屍,皺了皺眉,關心納蘭婧顏,“納蘭小姐,你也沒有受傷?要不我先送你回府?我和季兄收拾完殘局再走。”外界傳說季凡曦武功極高,如果這些死士是為他而來,很可能殺不了人反被剿殺無功而亡,得不償失。那也就是說,這些人是被指使來殺她的?納蘭婧顏從未與人結怨,怎麼會如此遭此狠手,竟有人下了血本要買她這條命。他心下一沉,假如他不是剛好去郊外探望容兒,回來的路上恰好遇到他們,那他們這會兒子豈不早就到閻王爺那裏報道了?
她搖搖頭,“我沒事。”話落,她突然注意到季凡曦的胳膊處的衣料被劃了一個大口子,露出裏麵的白色衣服,白色的衣料上有血珠滲出,染紅了一大塊,她驚呼,“季冷麵你受傷了!”任宿也是心下一驚,公子明明身手敏捷,即使今日沒有隨身佩劍,即使暗箭難防,以公子的身手也不至於躲不過去啊!
“公子,你手臂有傷。傷口有黑血滲出,這箭上有毒!”任宿迅速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拔開上麵紅色的軟塞,把瓶中的藥粉均勻地灑在暴露的傷口上。接著用一柄匕首在自己的衣袖上劃了兩道,輕輕一扯,一條布帶就被扯下來。
“納蘭小姐,請你幫忙將我家公子的胳膊抬起一點,我好包紮。”任宿看了一眼納蘭婧顏,請求道。“嗯。”她應了聲,快步走到他身側,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胳膊抬起一點點,眼角偷看著季凡曦的表情,他眸子裏波瀾不驚,依舊是平常那副清冷淡漠的神情,仿佛受了傷的不是自己。
任宿手腳麻利地將布條在季凡曦的傷處繞了幾圈,打上結,接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季凡曦一眼,欲言又止,卻收到來自季凡曦警告的眼神,隻好悻悻地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你還好嗎?乖,我們今天先別去你想去的那個神秘地點好嗎?你養傷要緊,況且……況且。”她有些擔心,像哄小孩子一樣哄季凡曦,想要說的話卻說不出口。其實…。她想說的是——況且你是為了救我才受了傷,謝謝你為了我受傷也甘願。可是,這句話所承載的情意實在太重,雖然季凡曦一直在幫她,欺負她,甚至還強吻她,但是她還沒有完全確定季凡曦對她是什麼態度。假如她把這話說出口,對方卻隻是想要英雄救美並沒有旁的想法,隻能讓兩個人尷尬。
季凡曦眸子裏閃過什麼,盯著她的臉,那眼神仿佛能直直地穿過她,窺探到她內心的小九九。感受到季凡曦的視線,納蘭婧顏側過臉,不再看他。
“小姐,我在檢查那些斷箭時發現,那些箭的尾端都有一個暗紅色的彎月形標記。”青衣拿著一截斷箭走過來。
“是羅門製造的兵器,難道是羅門的人所為?”肖嘯煜一看見那個特殊印記,不曾多想,脫口而出。
季凡曦搖頭,“不是羅門。用自家的兵器來殺人,一旦事情敗露,不就是明擺著告訴人家凶手是誰麼?背後的那個人可沒那麼蠢。這招叫‘借刀殺人’,虧你爹是驃騎大將軍,我還以為你即便不學無術,也好歹應該讀過幾本兵書。”
肖嘯煜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垂頭冥思。不是羅門的人,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