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母……淩姨那廂怎麼樣了?”鬱涼覺得自己還沒得到暮北修母親的認可,而且很有可能要被休掉,她就輾轉了一個自認為可當的稱呼。
卻不料,暮北修陡然停下了腳步,慢慢的側身打量她,“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淩姨恢複的可還好嗎?”鬱涼自認為沒說錯什麼,想是他剛剛思及別的事情,沒有聽到,便很清晰的重複了一遍。
暮北修緩緩伸出一隻手臂,又緩緩地攬了她緊貼在自己胸前,無波無瀾的又重複了一遍:“你剛剛說什麼?”
這恐怕不是沒清楚的原因了,鬱涼雙手順勢抬起,扶著他胸膛,認認真真的思量了好一會兒才道:“夫君,為妻說母親恢複的可好?你接她回府了嗎?”
“嗯。”暮北修摸摸她的頭,雖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卻依舊沒給一個笑臉予鬱涼,而且他的回答簡潔有力,完全沒聽明白回答是前一句還是後一句,還是說兩句可以共用這一個答案。
鬱涼盡量讓自己笑的嫣然,笑的像一朵剛剛綻放的花朵,並且語氣非常的溫順,“夫君,我要去樂坊看一看,有一陣子沒見到陳叔了,還有銀葉,怎麼也不現身……”她如是說道著,已經離了他起步往自己所說的地方走去,嘴裏還是嘀咕沒停,“冬喬也奇怪的消失了很久,會不會也在樂坊呢?”
“站住!”暮北修脫口而出,說出這兩個含有命令語氣的字眼後,他有些後悔,可瞧著鬱涼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更加緊了步程之後,他便將‘後悔’二字拋卻腦後,幾步移動到她麵前。
“你想……”後頭的話他生生的咽了下去,不為別的,隻因為鬱涼臉上未來得及掩藏的痛色。
鬱涼收斂了剛剛沒來由湧上的一陣心痛,似乎也不是沒來由,她剛剛嘴裏雖然說著話,可心裏卻莫名的想起那個與她素未謀麵的孩兒,心就一陣揪痛。
“小魚,哪裏不舒服?”暮北修能見到她露出這樣表情的機會實在很少,十個手指都能掰扯過來,他其實不喜歡她這種隱忍,於是一見到她麵露這種表情,難言的心疼一股腦兒的流遍全身。
鬱涼搖搖頭道:“沒有,夫君別擔心,你先回府,我去去就回來,不會很久,也不要你陪著,你就由著我任性一回,我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暮北修再次攬她到懷中,輕聲道:“你是不是不想見母親,如果你不想見……”
“不是不是……”鬱涼反駁道,她不想聽見他說這話,但心底裏無法否認,他說的是事實,於是她口是心非道:“不是的,我就是想先去樂坊看一看,你就應了我吧,好不好?”
若是對於旁人,她一定直言不諱,可是對於暮北修,她不大喜歡瞧見他為難,尤其是因為自己,她一點兒都不想如暮北瑭所說的那樣,盡給他添煩惹禍。
思及此,她換上一副笑顏,仰頭對暮北修道:“夫君,我也不是小孩子,我發誓,一定在天黑之前回來。”
暮北修看了她好一會兒,掩飾著自己複雜的情緒,也掛上一抹笑道:“好,記得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
“嗯,那我走了。”鬱涼快速的看了一眼他,答應完就穩步離開,頭也不回,估摸著距離他有一段距離後便加快了腳下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