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涼看的清,也看的懂,他眼睛裏那深邃的東西叫鄙視,她轉頭於心底冷笑,難得在認識的有生之年中瞧見他這種不符合身份的情緒,值得銘記!
蘇子陽追隨著鬱涼的視線直到她消失在能見範圍內才收回。
“公子,進屋吧,您的身體也萬不能再添寒氣。”管家體貼的提醒。
鬱涼走出蘇府的大門,用著烏龜的速度慢悠悠的朝自己家裏行去。
“小葉子,怎麼沒瞧見長公主和駙馬爺?”她忽然想到似乎就隻有蘇子陽一個人在府裏鬧騰。
“小姐,長公主和駙馬爺昨兒就進宮了,冬至將近,宮裏要操持的事情不少。”銀葉回答。
鬱涼點一點頭,望著前方,視線掠過言府對麵的紅牆時,不知不覺的停下來,“宣武侯也進宮了嗎?”
“是啊小姐,自然要一起,明兒個夫人也要進宮,老爺許有一段時日不能出宮了,聽說陛下指派老爺監理禦膳房。”
“為何?阿爹不是太醫丞嗎,怎麼突然去幹監理膳房的瑣事?”鬱涼心底裏隱約有些猜測。
銀葉回頭,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眼剛剛離開的蘇府,小聲道:“小姐有所不知,陛下原本有意撤換太醫丞,隻是礙於先帝的旨意,於是將太醫丞一職一分為左右兩個官職,左醫丞一位還空懸著,聽說陛下屬意蘇二公子,瞧這樣子,恐怕蘇二公子還沒應承下來呢。
再說,小姐可千萬莫要小瞧了監理膳房這件事,宮裏的禦膳,尤其陛下的膳食,是重中之重,半點兒馬虎不得,少放一丁點兒鹽指不定都是件掉腦袋的事兒。”
“然後呢?”鬱涼瞧著銀葉要掐斷話題,於是追問道。
銀葉靠近她,附耳輕聲道:“陳嬤嬤說,陛下似乎對老爺有所懷疑,具體的她也不清楚,但此次這件事,恐怕就是一個試探。”
懷疑?試探?
鬱涼嚼著這兩個字,心下思忖皇上試探阿爹什麼呢?
朝堂和宮廷裏的風雲變幻莫測,她不是完全懂,但因著洛江普及的底子,她曉得,更換朝堂以及宮廷裏的血液,是每一位新帝必做的一件事。
這麼看來,皇上應當不僅僅是針對阿爹一個人,或許百餘朝臣的背後都設了一雙眼睛,就不知這些人有沒有發現了。
鬱涼行至大門口,忽而指著牆頭的瓦片,吩咐陳七道:“陳叔,你揭開一片瓦,找一隻蛻皮的蟲蛹。”
“小姐,這麼冷的天,哪裏會有蟲兒蛻皮?”銀葉聞言止不住的提醒。
陳叔卻沒說話,依著她的意思揭了好幾片瓦,還真翻出一隻正要蛻皮的蟲蛹,棕色的蟲蛹尖尖的一端冒出一小截白色的身軀,受到驚嚇後立即縮回了頭。
“陳叔,你把這個送到蘇府,就說才想起來老爺先前提過,冬日裏的蟲蛹可治頑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