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綿延近千裏,占地極為廣袤,絕大多數地方覆蓋有皚皚的白雪,叢山峻嶺間陡峭非常,及至高處,陽光與白雪交相輝映,又有浮雲飄渺,宛若仙境。
傳說雪山深處為神靈居所,又有飛禽瑞獸縱橫飄忽,各種仙果瓊漿數不勝數,甚至有人撞見許多神仙一般的人物在此宴飲酣樂,逍遙自在。
種種傳說不脛而走,引來世間無數散修來此掠奇奪寶,惹得原本清淨無為的昆侖仙宗煩不勝煩。掌門抱樸子無奈,定下一個規矩,門下眾人,每年不定期下山巡遊,遇到心懷不軌的散修一律痛扁一頓,將他趕出昆侖山。
久而久之,昆侖仙宗欺負散修的消息又傳遍天下,來昆侖山探尋寶物的散修非但沒少,反而更多了。大家都以為昆侖仙宗如此護山,實乃此地無銀三百兩,對於裏麵藏匿的寶物更加好奇。雖然昆侖仙宗實力強勁,被痛扁一頓很難受,但是如果能用痛扁換一件有助修為的寶物,可謂大大的劃算。
抱樸子鬱悶非常,隻得聽之任之,心情不爽的時候隨便抓幾個散修過來狠揍一頓。
……
兩人一路言談,張旭知道同行的漢子叫做王二,家中排行老二,此外還有一個妹妹,聽說長得還算不錯,問張旭有沒有興趣。
見張旭麵色猶豫,王二忙笑道:“我瞎說的啦,我離家的時候妹妹才十二歲,現在不知道長成啥模樣了,說不定早就嫁人了,哈哈!”他撓了撓頭,忽然瞥見什麼,眼珠子瞪得老大,一副吃驚的模樣。他走上前去,失神地推開莫名其妙的張旭,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扒開地上的積雪,露出幾根黃色的根須。
積雪下,王二奮力挖掘,挖到最後,現出一棵半掌大的雪參。
“哈哈哈!”王二握住雪參,嘴都笑得合不攏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剛入昆侖山,就找到一棵價值不菲的雪參,瞧它的個頭,應該有幾十年了吧。
他太過激動,笑聲衝上了雲霄,強烈的震動與附近的積雪產生共鳴。積雪吱吱吱吱,發出怪異的聲響,終於支撐不住,大片的積雪反射著太陽的光芒,自山頂滑落。
王二兀自不覺,依舊在那裏傻笑。
張旭大為驚訝,閃身來到身邊,一把將他揪住。王二左臂猛然受力,一不留神,雪參掉落下去,他神色慌亂,掙紮著想要撿拾雪參,怎奈左臂的力道太大,整個身子被牽扯過去,轉眼到了百丈之外。
厚厚的積雪將那顆雪參掩埋得嚴嚴實實,再挖個幾十天也未必挖得到了。
“啊!”王二瘋狂地揪著頭發,麵孔扭曲,神色糾結,跪在地上望著麵前的積雪癡癡發呆,狂喜過後的悲哀盡顯無疑。
“你沒事吧?”張旭過來安慰,“雪參沒了可以再找,命沒了,什麼都沒了。”
王二麵色淒然,茫然地點了點頭,然而痛苦依舊盤旋在心間,他不舍地用手刨了兩下,終究覺得無用,放棄了努力。
“多謝小兄弟,要不是小兄弟,我的命就沒了。”王二感激道。
“沒什麼,我們走吧。”
王二點了點頭,在前麵引路,眼睛不停地環顧左右,希望機緣巧合之下再次尋到一顆質地優良的雪參。
他們繞過山頭,來到一處山陰地帶,前方雪地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慢蠕動。
“啊!”王二大叫一聲,指著那個東西道,“人!人!”
人沒什麼好怕的,但是一個垂死掙紮的人卻讓王二心裏發毛,這裏有一個死人,附近就有一個凶手。
張旭探身上前,走近了些,果然看到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看他年紀輕輕,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噴出來的氣息因為天氣的緣故變作了虛無縹緲的白霧。
“這位大哥。”張旭走過去,扶起那名男子,發現致命的傷口在胸間,且傷口附近有一團極度萎縮的肌肉,鮮血在那裏凝固。男子麵色蒼白,顯然失血過多了。
王二小心翼翼地探過來,細細地打量一番男子的穿著,奇怪道:“咦,他好像是昆侖仙宗的人。”
“你確定?”張旭扶著男子,發覺他的氣息很微弱,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斷氣似的。
王二鄭重地點頭,“我見過昆侖仙宗的人,他們的衣著都是如此。”
“這裏距離昆侖仙宗還有多遠?”張旭抬頭問道。
王二道:“不遠了,翻過這個山頭,再往前幾裏,就是昆侖仙宗的東大門,那裏有許多弟子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