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問道:“這是為何?”
沈葆楨歎道:“小日本的運輸船一定掛美國人的旗號,甚至是意大利人的旗號,還有可能是法國的商船,你讓我們怎麼打啊?”
李鴻章愁眉緊鎖,口齒不清的說:“這就靠我軍發揮······”
誰也聽不清李鴻章到底在說什麼?書辦薛福成大無畏的喝道:“管他娘的,打沉了不認賬就是,美國人的商船自己沉了,管我們大清什麼事,你們說我這條計策妙不妙?”
丁日昌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大嘴巴,你盡是胡扯。今時不同往日,這商船上有發報機,人家一封電報,全世界都知道是我們打沉的,你能黑得了誰啊?”
“哦!我不懂嘛!丁小鬼,你犯得著對我發火嗎?傅相大人沒看上你兒子,你不會問我嗎?”薛福成是天下第一能說會道之人,曾經深入太平軍內部,把成建製的太平軍拉攏過來。在官場上起起伏伏,如今又回到李鴻章身邊,算是重新起步。
“別胡鬧,說正經事,給我想辦法。”李鴻章手臂一揮,讓書辦範例潤把他的長煙槍拿來。很快客廳裏彌漫著強烈的煙霧,幾名朝廷重臣都是老煙鬼,把李國樓熏得夠嗆。
李國樓忍不住推開房門,說道:“我有辦法,等你們抽完告訴你們。”說完李國樓跨出門檻,在院子裏呼吸新鮮空氣。
“哼!大男人還灑法國香水,像什麼樣,是男人嘛。”丁日昌鄙視李國樓的為人。
李國樓轉身回道:“丁小鬼,今日招待外國使團,我當然要灑香水。這是外交禮儀,好生學著點。”
丁日昌嗤之以鼻,回道:“我幹嘛要學,我又沒有狐臭,豬鼻孔插大蒜,裝象!”
薛福成笑道:“丁小鬼,你別得罪右都禦史大人,你兒子一生的富貴就在他身上,待會兒別忘了負荊請罪啊。”
丁日昌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機靈,別人和他說半句話,他就能接著話題往下說,別人損他,背後說他壞話,他也不會生氣,天生就是賤骨頭,所以才會有這麼多朋友。丁日昌煙槍在官靴底下磕幾下,拔腿就往外跑,湊在李國樓身邊,嬉皮笑臉道:“把酒問明月,知己在身邊,問君天下事,暢談至早餐。OK!麥克!”
李國樓憋不住大笑,其他人也捧腹大笑,原本緊張的氛圍,立刻舒緩下來。燈火通明的客廳裏,李國樓指點江山,好似羽扇綸巾的周郎。
李國樓儼然而笑道:“很多事其實是被你們自己想複雜了,戰爭自有戰爭的規則。若是日本人打響第一槍,我國和日本就是敵對國,處於交戰的時刻。我們要在第一時間宣布國家進入戰爭狀態,然後劃定交戰區域,在這塊區域裏,任何人進入,就是我們的敵人,隨時可以攻擊。所以不會出現美國商船進入台灣海峽,船上既然有電報,商船就會收到明電碼,船長就會繞開危險區域。還在往我們方向行駛的商船,就是日本人的幫凶,說到天邊我們也站著理,連英國人也會幫我們主持公道。”
“這麼簡單?”薛福成有些不敢相信。
“就這麼簡單,洋人打仗都是這麼幹的,我們也可以學,沒必要自己先退讓。就打商船,把戰火燒到日本列島去,這叫來而不往非禮也。”李國樓手指在日本列島之間劃了一圈,野心之大,讓人瞠目結舌。
“若是日本人早作準備了呢?”沈葆楨蠢蠢欲動,有些被李國樓說動,想打一下日本本土,又害怕被日本人打敗。
李國樓獰笑道:“無毒不丈夫,我沒說去攻打日本重要港口,就打不設防的小島以及漁民,我要讓日本沿海變成一片火海,看誰耗得過誰。”
“胡鬧!這是要在國際上產生惡劣影響,洋人得罪不起啊,你不要公報私仇。”李鴻章拍案,恨不能抽李國樓兩耳光。
李國樓狡辯道:“傅相大人,我的五夫人是日本人,還給我生了個兒子,我哪裏會公報私仇。這是戰爭,而戰爭無所不用其極,隻要贏就是對的。英國人,我們惹不起,對法國人、俄國人也要講友誼,一個個彈丸小國騎到我們脖子上來了。難道脖子上還要加一個東洋小鬼子嗎?恭親王沒種,你難道也沒種嗎?”
李鴻章怒道:“小兔崽子,沒祖宗王法了,敢這麼和我說話,信不信我打你一頓啊?”說完李鴻章去找那杆長煙槍,果真想打李國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