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龢沒有賺錢的本事,隻有對同治皇帝的一片忠心,耿著脖子叫道:“皇上!軍校的教育最重要,臣這是能者多勞啊!”
同治皇帝以責怪的眼神瞅著李國樓,氣死人的比喻,什麼叫豬啊?豈有此理!委婉動聽:“嗯!還是恭親王說得對,要一碗水端平,暫時不要動。等明年六月看戶部的存銀還有多少?放在明年下半年再議吧。”
李國樓唾沫咽下去,不去爭辯編練新武軍事宜,一條路走不通,他可以采取變通之舉,在小站鎮整編軍隊的後備役軍人——長夫!
長夫不算軍隊的正式編製,他一定要練出上萬精兵,現代化戰爭拚的是消耗,幾千新武軍哪夠消耗?再說新武軍是一支有文化的軍隊,種子是不能絕的,讓沒文化的長夫大義赴死,才是他編練新武軍的精髓。但又咽不下去這口氣,上交給國家三百五十多萬兩銀子,都花在海軍身上。若是船沉了,全部打水漂。就算北洋水師衙門清廉如水,培養出一大批忠君愛國的海軍軍官,但沒有強大的陸軍作為後盾,海軍就是花架子,連老巢也被人踹掉,軍港也保不住,談什麼鎮守海防。
李國樓從一開始就不讚成把大清的國防重點放在海軍上,給恭親王上書的陳條也產闡明過這個觀點,認為大清海軍理應重視近海,炮艦易小,不易大,炮艦用靈活的戰術配合炮台的巨炮,就能守住海防線。但李鴻章堅持己見,就想創辦北洋水師,他想傍上李鴻章這棵大樹,隻能硬著頭皮,篡改了原本的主張,把賺來的巨額資金交給李鴻章和丁日昌。但他不會無止境的把銀子投入海防事業,還是把戰略重點花在陸軍身上。李國樓野心之大,讓世人驚歎,從一開始就把大清最有錢的一大批皇親貴胄圈入他的商業模式。但他遠遠沒有滿足,他要把洋人的錢圈進來,讓洋人也為大清洋務運動做出貢獻。
“皇上,微臣通過在大西北實戰經驗,已經對現代化作戰有了深刻領悟,對陸軍的作戰戰術提出全新的作戰方略,西方人的膛線戰術已經落伍了,傻子才做站樁式的三段式射擊,肉搏戰戰術也已今非昔比,也要有很強的戰術素養,才能在最後的肉搏戰中贏得榮譽。大清所有的軍隊的戰術素養課全部要改,不改就悔之晚矣。”李國樓豈肯甘於失敗,新武軍擴編走不通,立刻改變套路,改頭換麵把自己包裝成戰術理論家,師座的名聲若成,這大清隨便哪支軍隊,他都能指揮得動,他到了哪座軍營,皆能頤指氣使的呼風喚雨,誰都要叫他一聲“學政大人”。官職不大,卻讓人俯首帖耳聽令。
同治皇帝心情不錯,親政一年光景,國家財政收入增長12%,中興格局已成現實,社會比兩位皇太後垂簾聽政時期更加穩定。能力決定民心,老百姓都說他是明君,君臣同心同德,才能更上一層樓,同治皇帝等著他的內務府小金庫翻十倍的那一天。看著李國樓甚是順眼,作為男人他早已猜出兩宮皇太後為何要讓李國樓當萬壽山的督辦,兩位皇額娘找一位麵首也不是什麼大事,在大清是有傳統的。恭親王和親額娘慈禧太後之間的關係,在大清早已婦孺皆知,如今依然和睦相處。他能改變什麼?什麼也不能改變,這朝堂上掌權的王公大臣,各地的督撫皆是兩宮皇太後提拔上來的。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皇額娘套住了恭親王,才讓他坐穩江山。這一招他也會使,那個小太監杜之錫已不得寵,同治皇帝早已打發杜之錫去守皇陵了。就把和李國樓有婚約的杜娥娘賞給李國樓,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同治皇帝心如止水,態度和善的說:“李國樓,你的能力已經經過實踐檢驗,朕看見你所寫的折子,有撥雲見日的感覺,可謂文武兼備。朕對你抱有絕對的信任,在軍事上有什麼想法,盡管說出來。”
李國樓官袖一撩,躬身施禮道:“皇上、諸位軍機大臣,還請移步至沙盤處,容微臣詳細講來。”
眾人跟隨同治皇帝來到隔壁房間,站在沙盤前傾聽李國樓的發言,每個人的心思各異,有喜、有嫉、有怒、有讚。李鴻章惱怒李國樓沒向他彙報軍事思想,這是昨天下午開會失誤,光想著如何善後《馬嘉理案子》,讓李國樓逃過一劫。但有一點相同,他們深信李國樓具有前瞻性,戰術理論課在軍機處是必修課,每個人發一句言,就變成大家的意見,哪個人提出的意見不是重點,麵糊軍機大臣沈桂芳絕不會寫旁聽的李國樓的名字,一定以軍機處旨意下達,讓各地軍隊大加學習。